这个筐子扁扁窄窄,高度正是小鹅能够轻易跨越的。
待会儿再在周围插几根树棍儿,套上一个塑料袋儿挡风,一个简单却有温的鹅宅就出现了。
再去扯上一把干草来仔细铺垫几层……
怀榆捧着它,在竹林里找了个微有凹陷的地方放好,这才满意的拍拍手:
“狂彪啊……”
竹叶哗啦啦晃了晃,狂彪懒洋洋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天天的,没事儿别老叫我。你想挖竹笋就挖,想砍竹子就砍……我也拦不住你呀。”
“没呢。”怀榆的声音又柔又甜:
“再说了,那是你的笋你的竹,你不允许,我能随便乱动吗?”
狂彪嘀嘀咕咕:“你之前抽我竹心儿的时候也没问我行不行啊?你就直接上手抽了,那还是我的叶儿呢。”
但他今天才挨了打,因此只敢偷偷嘀咕,并不敢大小声。
怀榆因此就越发大胆了:“帮我个忙,好吗?”
狂彪傲气道:“不帮!你要吃就吃!我反正干不了别的了。”
怀榆竖起手指:“20平方!”
“你帮我把这活儿干好,我在批你20平方的地!”
“你可别觉得20平方小!我告诉你,不小了。我去花城的时候听市里头的人说,他们以前买房子,花一辈子的积蓄,很多人的客厅都没有20平方的。”
“20平方,你竹根能长好长一截了!得发多少棵笋啊?”
“你就说干不干吧?不干拉倒。”
狂彪的主页哗啦啦抖动着,像是在夜晚刮起一阵大风来,晃得底下用来防寒保温的塑料袋都哗啦啦作响。
“20平方……人类的一个客厅……”
他纠结起来:“你要不先说说是啥事儿吧——你这人我已经观察过了,没有审美,脑子也不大行,我怕你做傻事儿。”
怀榆:……
她深呼吸一下,硬挤出一抹笑来:“我新养了两只鹅,家里没地方养,要不晚上在这里你盯着点儿?冷了饿了他们要跑了……都先吱一声。”
狂彪的竹叶都顿住了:
“就这?!”
抬高的嗓门儿表露着他的不可思议,但随后这声音就又变得沉稳而又带着难处:
“你也知道,我们竹子是很排外的一个物种。两只鹅进来实在是不合规矩,我也很为难……”
怀榆没吭声,只摒气提着心,听着他的瞎胡乱扯。
“可谁让这是小榆你想养的呢。”
狂彪的声音也变得黏糊糊油腻腻的:
“我吧,我这竹最知恩图报了。你给我这么个地盘儿,还分我20平方当保姆费……这我要再拒绝,就是不给你面子了,是吧?”
“你放心,我这竹,不会让你面子落地上的。”
怀榆微笑起来,憋着的那口气吐的又轻又缓,连声音也是柔柔的:
“是吗?我就知道狂彪你真的很有本事。”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待会儿就把鹅送来——对了,假如他们要跑走的话,希望你能拦一拦,这鹅花了我挺多分儿的。”
狂彪的枝条疯狂地敲打着竹竿,六岁稚龄的他发出了老爷们儿的承诺:
“我办事儿,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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