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他想起了自己、朴东旭、陈斌……
说说笑笑三轮车就到了五公里外朱向冬老家。进村稍一打听,就找到了朱向冬家的房子。
这间房子真可谓古董了,像是晚清时期的建筑。院门紧锁着,从石块垒砌的门楼向院里张望,院内杂草丛生,门窗古朴昏黑,逼仄压抑,似乎多年没有人居住了,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草地上蹦跳飞舞。
高寒天生对善良的眼睛就有好感,他的感觉又一次灵验了,老头不但帮他俩找到了朱向冬的老家,而且还向朱向冬的邻居打听到了朱向冬近来的情况。原来老头在这一带是名人,人缘超好,大家都叫他“老火烧”。
那个热心的女邻居说总有人开车到这里来找朱向冬,但就是从未在这找到过他。高寒分析那些债主也是从朱向冬那位谭姓邻居处得到的线索。
老火烧真是热心人,他愣是从女邻居的嘴里问出了朱向冬父母的地址。
返身离去时,高寒平静地对牤蛋说:“信不信,咱们一走,朱向冬马上就知道信儿。”
牤蛋点了点头,“嗯,肯定的。”
离开村子,老火烧拉着高寒二人到了离南江市区很近的一个镇子,绕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才到。近一步交谈得知,原来老火烧也是知道朱向冬的,只是他一大把年纪了,不参与年轻人的事情。他说朱向冬是个职业盗墓贼,指着这个行当发了大财。后来满哪去赌,现在成了本地一个欠债最多的混混。一般人找不到他,神龙见首不见尾……
老火烧直接把他俩拉倒了朱向冬父母开办的“废金属回收公司”大门前,高寒一看镇子上到处都是出租车,就给了老火烧三百元钱,打发他拉活去了。老头一再推辞和感谢,最后还给高寒留了他的手机号,热情地说有事可以找他,他肯定会尽力帮忙的。
老火烧走了之后,高寒和牤蛋前后左右地瞅了瞅朱向冬父母开办的这个废金属回收公司。公司规模不小,大院子里有一台百吨大秤,街边停了好几台大货车等着卸铁屑子,买卖红火得很。
公司的滑动门是开着的,高寒和牤蛋对望一眼,并肩走进院子。
看见两个与众不同的陌生男人走进来,十几个装卸工人停住了手里的活计,虎视眈眈注视二人。
这时,一个年轻工人扔下手中的铁管就往办公室里跑。
高寒和牤蛋沉稳地站在院子中央,眼睛警视着周围。看样子朱向冬的债主们也是频繁光临此地,这帮人的反应很明显。
年轻工人进入办公室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老人,看着都有六十多岁,脸上布满岁月的风霜。
十几个工人手里拿着铁管、扳手等工具簇拥在两位老人身边,迈着平缓的步伐向高寒和牤蛋走来。
当人群走近,高寒看出两位老人的面容堆满过度操心的痕迹,都是超出实际年龄的苍老。
看了高寒和牤蛋有十几秒钟,老头才调整好气息,苦着脸说:“请问二位,你们也是找朱向冬要债的吧?”
闻听此言,高寒知道他们已经掌握了对付债主的一系列办法,常规套路肯定白扯。于是,他绷着脸说:“对,他在哪里?”
沉稳有力的话语一出口,面前的一群人稍有微小的松动。
老头陪了个笑脸,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烟敬给高寒和牤蛋,被二人拒绝了。
这是个冷硬的预示,老头一看这两个气度非凡的男人都阴着脸,有些喏喏地说:“哎!我们也找不见他,也没个电话,再说……”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太太。
老太太急忙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小手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四四方方塑料包装的东西递给老头。
老头抠扯着从包装里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报纸,打开后用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着报纸夹缝中的一则声明对高寒说:“先生请看,我们老两口三年前就登报和这个逆子断绝了亲属关系,请看。”说完把报纸递给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