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枪的靶场在很远的山里,是个土坡,有新旧靶子场,就是挂靶子的地方,相隔不远,也就十多米的距离,山的这边一处平地作为射击处,靶子在对面的山坡上。子弹壳很多都掉到山坡下的茅草丛里,掉地面上的基本都被官兵捡拾起来,只有掉茅草丛里难以寻找的弹壳才被保留在了原地。当然寻找弹壳的小伙伴很多,几乎才打完靶,一群又一群的小伙伴已经在周围蠢蠢欲动了,等我和表哥赶到的时候,那群小伙伴已经满载而归了,所以能找到的弹壳很少,于是只能去对面挖子弹头了,如今靶场早已经荒芜,茅草丛生,连去往的小路都已经走不动了,当年兴冲冲跑去挖子弹头的一群小伙伴,也都散落在了天涯,再无人问津,想想自己一个人故地重游,多少也会情不自禁掉下潸潸泪水的······回不去的童年和快乐,一切都埋藏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当然公安局一墙之隔就是县小学,古老而悠久,民国时期的县政府办公大楼就在小学内,还有一栋就在一墙之隔的公安局内。不过我姐姐在那小学念书,开学的时候我会时不时跑去和她一起去注册,或是放学之后跑去找老姐,也就熟悉了那里的一切。我在另外一个小学,在小河的对岸,要绕大老远过桥了再折回来好一段距离才到,后来又修了座大桥,平时要十来分钟才赶到的路程,修了桥之后就五分钟不到就到学校,快的话三分钟,打心底开心了不少。所以每天早上我就估算着时间,离七点半还几分钟,我才火急火燎赶去学校,毕竟那时候的我有个不好的坏习惯,放晚学之后从来不急着写作业,而是各种小伙伴间的玩耍,等第二天四五点的时候才爬起来写作业。
那时候我家主卧室的灯还是那种老式的开关,不是直接按在墙上的,而是开关和灯头直接连一起的,需要伸手去摁开关的,而且开关两头都有插孔,一不小心就有触电的危险,这让年幼的我很是忌惮。那时候的我身形瘦小,需要先弄张小椅子垫在脚下,然后就借着窗外依稀的光亮,去猜测灯头与开关的位置,再伸出手一阵摸索,才小心翼翼的开了灯,然后拿了个高一点的四角方凳子当小桌子,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在小椅子上写作业。
要是是数学作业,就做得很快,毕竟自己的数学还是不差的,语文就不一样了,很多字我都不怎么认识的,不是翻书又是查字典的,折腾得精疲力尽天已大亮,不像现在有手机网络的,手机一点一查,什么都出来了。那时候家里就一破闹钟,电池用久了时常也会停停走走很是耽误事情,不过还是挺好用的,作业要是提前写完倒好,要是写不完就坚持到最后一分钟,在离七点半还差五六分钟的时候,就急急忙忙收拾笔纸,往书包一塞,再奔到水龙头前,水龙头一拧,两手一接,胡乱用冷水洗把脸,然后就急急忙忙奔向学校。夏天还好,到了冬天那水冷得吓人,可想想自己小学的时候还真没怎么用过毛巾,这笔毛巾的钱还真省了下来。
也不知道多少次一路火急火燎才奔了大教学楼下,广播体操早已经大作,一群又一群的学生早已经往楼下拼命挤,毕竟那时候的楼梯口窄得不行,而且就三个楼梯口,中间的那个是万万不能走的,你拼了命的才山到三楼,活硬生生的又把你挤到一楼的!所以自己只能二选一,哪人少往哪钻,有时候上到二楼,又各种往其他两楼梯跑,确实有时候一个楼梯里挤得太厉害了,只能另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再等几分钟,在广播体操开始的前十几秒,人才基本走空,这时候就得发挥自己的特长了,一路狂奔到教室,书包往座位一扔,再飞速的奔下楼,直奔大部队所在地。而我却是全班个子几乎最矮的一个,排成三排的队伍,两排男一排女,我总是在头头第一个,小学五年,朕的龙位雷打不动!
其实也可以直接把书包带到操场的,或是扔草丛里,不过那样的风险还是有的,毕竟要先把书包放到座位上,要是直接去做体操非得被老师拉去做思想教育一番,我可丢不起那个脸。想想自己还真是个怪学生,这挤楼梯都挤出了心德,回忆里有太多的欢乐,可那些欢乐在老爹离开之后,彻底的离开了自己。童年的时候虽然有些苦和窘困,多少还有老爹这样强力的靠山,我可以放开手脚去闯去拼去争取一切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可老爹走了之后,我几乎一无所有,那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滋味,也只有我们这些经历过的人深有体会。
初中之后我也只能远走他乡,遇见了灵灵,那个笑起来莫名让自己神魂颠倒的漂亮善良女生,可惜她并不知道,在遇见她的三年前,我早已经一无所有······就连最后要离开的那一刻,在她的面前,那期待已久的三个字,我怎么也开不了口,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左右,又拿什么去左右自己的爱情,我给不了她渴望的一切,也许这样的决定是痛苦而无奈,可我却没其他的选择,她会遇见可以给她幸福的那个人,只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我。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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