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富贵人家小姐不认识野果,可沈依甜她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小姐哪。
她不光能吃到果子,还每次都能拿多余的来给官差吃。
宋家人气啊,那些野果本来是该进她们肚子的,肉干也是该她们吃的,结果全便宜那些押解她们的官差了。
直到这天晌午,沈依甜又一次用树叶子捧来一大堆李子,宋悦容终于忍不住了。
“沈依甜,你到底分不分得清里外啊。我们才是你的家人,你有好东西不给我们吃,却天天拿去喂这些狗?”她尖着嗓子厉声质问。
此话一落,刚还开开心心分李子的官差们通通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宋悦容。
这些人眼神有错愕,有嫌弃,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听到这话的时候,沈依甜简直惊呆了。
这宋悦容脑子是摆设吗,怎么能这么蠢呢?
她们如今可是流放犯人,她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呢,居然说这些官差是狗。
简直是要死了。
袁都头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拿了个李子塞进嘴里,然后招呼别的官兵也吃。
“吃啊,怎么听到狗吠就吃不下东西了?恶心是恶心了些,但兄弟们累了一天,该吃还得吃,吃完了就各干各的活儿,把该看的人都给我看好了。”
他声音很大,别说是官兵听见了,就连远一些坐着的犯人们也都听见了。
犯人们噤若寒蝉,对宋悦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宋悦容接下来的流放路可不好走了。
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这些官差能不给她穿小鞋?
宋家二房的人则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瞧着宋悦容,有动作快的已经拿着东西往另外一边挪了挪,试图离这个脑残远一些。
沈依甜嘴角抽搐着朝袁都头点了点头,然后躲在一棵大树下纳凉。
这山里树木丛生,若是不干什么的话,站在树下其实还挺凉快的。
她刚吃了一份炒饭,又喝了冰的饮料已经缓解了一上午的暑意,这会儿站在树下竟然感觉小风吹得还挺舒服的。
袁都头见她离宋家人远远的,回想这两天她也是不管宋家人,只管自己,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宋家人不懂事,他刚还怕沈依甜会开口替宋悦容求情。若是沈依甜真开口的话,他拿了对方那么多吃食还真是不好下手。
但沈依甜不说话,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心情就好多了。
宋悦容大祸临头尚不自知,见沈依甜不理她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依甜,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这两天你不管娘也不帮祖母打水,你到底要干嘛?”
她厉声质问的样子,活像是沈依甜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事实上,宋悦容心里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几天前他们从城里买出来的包子馒头早就馊了,因为除了这些就是窝头,那窝头放了好几天味道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们还是将那馊掉的包子馒头吃掉了。
但因为东西放久了,她们吃下去可是没少遭罪。吐的吐,拉的拉,还要紧赶慢赶的赶路,宋悦容觉得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