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真香……”
酒泉军营内,在火光的照耀下,刘继隆他们十一人围在了火灶前,分别看着两个石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十二斤米与三斤肉分别在两个锅内煮着,三斤猪肉切成小块倒入石锅内,放上一些酱和粗盐,便已经开始飘出了香味。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刘继隆也按耐不住开口道:“开饭吧。”
“诶!”张昶闻言立马拉着赵迁一起动手。
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碗递到了刘继隆手里,这木碗里面装着沉甸甸的粟米饭,浇上了肉汤和十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猪肉。
望着手里的汤饭,刘继隆顾不得烫,埋头就扒起了筷子。
滚烫的汤饭烫得他舌头刺痛,可他却不舍得吐出来,只是用力呼吸几口气,趁其凉了之后连忙咽下。
“香……太香了……”
一碗简单的汤饭,其内容甚至不如后世农家吃完饭后,将残羹剩饭混合制成的狗饭来得丰富。
饶是如此,刘继隆却像是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一般,不停往嘴里扒饭。
不只是他,张昶他们也是同样的情况,其中还有两人吃得眼眶发红。
吐蕃治下的他们,其生活与奴隶毫无二异。
不得说汉话,不得写汉字,不得无事聚集,不得……
回想起曾经的那些种种不得,再看着面前的这碗肉汤饭,又有谁能不感慨呢?
“我上次吃肉,还是四年前的正旦(春节),原本以为这辈子吃不上了,没想到……”
队伍中,年纪最大的马成忍不住开口感叹,张昶更是骂道:“这群番贼将我等视为奴隶,平日里自己吃肉酪,只给我等吃些带壳的粟米。”
“待日后上了战场,定要杀几个番贼解恨!”
“对!”
“娘地狗番贼,上了战场定要宰几个!”
随着张昶开口,其余人都跟着骂了起来,唯有四十岁的马成没有掺和进去,而是端着汤饭看向刘继隆。
“若不是伙长拿自己的军饷买米买肉,我等哪里能有这汤饭吃。”
“伙长,日后但凡您驱使,我等绝不抗命!”
“是!俺这条命就是伙长的了!”
“俺这条命也是!”
“还有俺……”
马成毕竟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些,也自然懂得什么是人情世故。
他这一带头,众人都表达了态度,浑然忘记了两个时辰前被训练时,自己对刘继隆的谩骂。
“都是本伙的弟兄,你们虽然都年长我,可军中以勇力、智谋称雄。”
“你们入了第三伙,便是我的弟兄,此次东征,我早已安顿好了家里,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身首异处。”
“这些钱粮与其留着,倒不如与诸位兄弟行乐。”
刘继隆下了本钱,自然有所图。
他所图的,便是第三伙的人心。
只有他拥有了忠心自己的人,方能在日后与军中内部几大家族博弈中保全自己。
“伙长您放心,日后俺们一定好生训练,在战场上与您并肩子杀敌!”
“对!”
众人说说笑笑,刘继隆也跟着笑了笑,但他并不觉得一顿饭就能收买所有人的人心,要做就得坚持才行。
“对了,你们家中都分了田没?”
刘继隆询问起这个话题,众人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分了,家中每有一口分四亩,参军者家中分府田五十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