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刃番骑数名的事迹已经传开,沙州军的弟兄都知道军中有一个高六尺的猛人在张校尉手下当兵。
身高六尺在这个时代,就好比后世的两米,想要冒充的难度比手刃番贼数名还困难。
“多谢。”
感谢一声后,刘继隆便将火把挂在了府内院墙之上,接着往里走去。
走入院内,左右巡视的甲兵足有数十人,而他面前便是一个大约百来平的空地。
空地前方是郡守府的正厅,也是议事的地方。
在那里面,此刻聚集着十余位身穿淡绿色袍子的校尉。
刘继隆也不胆怯,直接走向正厅,并在门外躬身呈出粮册。
“刺史,张校尉让标下送粮册过来,请您检阅。”
“送进来吧。”
张议潮示意他进来,刘继隆也毫不客气的走入正厅,并来到张议潮面前,将粮册呈上。
张议潮接过粮册后开始翻阅,刘继隆见状便要退出去,然而不等他行动,张议潮便主动开口道:
“既然是淮深叫你来的,那你就在旁边旁听,稍许将议事内容传给淮深。”
“是!”闻言的刘继隆点头应下,随后走到了一旁角落旁听,心里则是对张淮深多了几分感激。
显然,张淮深是有意让他来刷脸,以此加深张议潮对自己的印象。
“一万二千四百余石,算上我们的军粮,差不多能凑齐一万四千石。”
张议潮放下了粮册,将内容交代的同时也开口道:“有了这些粮食,拿下福禄问题不大。”
“现在的问题是福禄的粮食有多少,够不够我军收复甘州。”
张议潮说罢便沉默下来,目光扫视眼前诸将,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唯有一人站起来作揖道:“够不够得打了再说!”
刘继隆看去,这才发现是自己白天见到的那名青年校尉。
“索勋说得对,福禄那边的情况我们已经通过郡守府的文牍了解了,区区五百兵马,拿下轻而易举!”
见索勋开口,坐在他旁边的四旬将领也站起来帮腔。
见状,其余人纷纷开口帮腔,而张议潮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却下意识看向了刘继隆。
刘继隆感受到了张议潮的目光,连忙低垂眼眸,躲避对方的目光。
尽管张议潮平日里对兵卒们很好,可刘继隆却不敢与他对视,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伙长。
见刘继隆低垂眼帘,张议潮也回过头去,将手放在桌上说道:“酒泉城内有六千七百余口,其中光二十三岁以上成丁的男子便有二千二百余口。”
“裁汰掉四十五以上的男子,可征募的兵卒有九百多人,可募得四个半团。”
“我准备在此地募兵四个团,诸位意见如何?”
张议潮才说罢,便有人起身作揖道:“昔年朝廷以十八岁为中男,若是招募中男,城内可募兵八团,为何不以中男为限?”
“没错,那番贼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我军不过二千余兵马,此次攻打酒泉又阵没负伤六十余人,理应以中男为限。”
“是也……”
堂上几位三四旬的校尉争先恐后的开口,听得张议潮皱眉。
面对质疑,他沉声道:“若是将中男以上都抽调走,那这酒泉城外七万余亩耕地又该由谁耕种?”
张议潮说罢还不解气,直接把沙州的老底揭开。
“我军虽控瓜、沙与肃三州之地,但口数不过四万余,兵员不足三千,田不及三十万亩。”
“若是再因募兵而苛农,真不知道明岁该吃什么,又该怎么收复河西全境!”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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