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乖乖换好了衣裳,下地洗漱,谢见微也想下地,脚刚碰到脚踏,就被傅平野按住了膝头。
他半蹲下来,撸起她的裙摆查看她的伤势,问道:“脚踝还疼不疼了?”
谢见微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不疼了。”
肿块已经消下去了一些,还有点泛红,傅平野重新给她上了药,才给她套上角袜,穿上绣鞋。
晚膳后,傅平野将谢见微抱上了回府的马车,将周玉璋的药酒留下,在马车下和毓秀谈起了这两日的注意事项。
小鱼儿和渊哥儿在马车里和谢见微告别。
小鱼儿:“娘亲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
谢见微:“等娘亲把事情办完了,就常来看你们。等今年年节,娘亲带你们去庄子上过年好吗?”
两小只点头如捣蒜,渊哥儿:“父王也能去吗?去年年节父王就不在家……”
谢见微微笑道:“可以,我们四个一起去。”
兄弟俩眼睛都亮了起来,对视了一眼后,小鱼儿忍不住爬上谢见微的膝盖,伏在她耳边问:
“娘亲,父王有跟你说什么吗?你会考虑答应父王吗?”
两小只屏气凝神,谢见微笑着竖起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娘亲在考虑,只跟你们说了,这是秘密,你们可不能先和你们父王透露,否则我可就不考虑了。”
两个崽和她击了掌,被傅平野抱下马车的时候,神情高兴的像得了什么好宝贝似的。
用力挥手和谢见微告别:“谢姨姨再见!”
傅平野眼神流转,等谢见微的马车不见以后,他垂眸看了眼身边的两个崽,淡淡道:
“你们和她约定了什么?”
“!”
“没有哇!什么都没有约定!”
“小鱼儿,课业还没写完,该去写课业了。”
“走叭走叭!”
两个崽你推我我推你,跑进了府里。
傅平野望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提步走进府中,经过前堂时,里面正亮着,傅长枝站在门前,看见他从廊下走来,提步迎了上去。
“见微走了?”
“嗯。”
“你们这一天都干什么了?”
傅平野停下步子,余光乜了一眼傅长枝,淡淡道:“你很闲?”
傅长枝一噎,没好气道:“不闲。好,那我直接问了,周玉璋说你让他明日给你下第二针?”
“嗯。”
“怎么这么急?离原定的时间还差几天呢,你恢复好了没就下第二针?”
“恢复好了。”
傅长枝脸色微沉,她又不是傻子,傅平野偏偏今天提出要下第二针,因为谁再明显不过了:“见微知道你明日下第二针吗?”
“她为何要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施针还要陪着。”
“可你本来可以慢慢的等恢复好了再继续,为何偏偏要冒风险……难道是她让你——”
傅平野忽然停下了步子,回眸看向傅长枝,这一眼中的警告看得傅长枝心中一悸,气急之词瞬间哽在了喉中。
二人对视半晌,傅平野才慢慢收敛气势,平静的说道:“我要做的事,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左右。我也不是傻子,别人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皇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别因为担心,说会让自己后悔的话。夜安。”
直到傅平野离开,傅长枝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趔趄两步,靠倒在红柱上,的确是因为傅平野受伤,她管了太多有关他的事,竟然无形中变成了习惯,甚至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傅平野已经渐渐好起来的当下,她的这些管已经在慢慢越界了。
甚至差点误会了谢见微,她可是拿谢见微当好朋友的。
傅长枝愧疚难当,赶紧让秋仪去给谢见微送了些东西,当是这次鬼迷心窍的补偿。
有关施针的事,傅长枝也替傅平野隐瞒了下来。
……
东门大街是条商贸市集,整条街上都是铺面,街中心还有杂耍班子,整日里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喧哗。
车夫将马车停靠在巷子里,谢见微领着毓秀直奔街心最大的银铺水云间。
水云间是薛府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