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一步的太监低垂下头,嘴角扬起一抹细小的弧度。
皇后在石桌上给谢见微留了个位子,说道:“你好久才进宫一次,多住两日吧,不过如今两个孩子大了,你也该避嫌,不能和他们住在一起。就住西偏殿吧。”
谢见微也担心两个孩子在宫内的安危,顺势答应了下来。
这时,温姑姑也将课业取了来,交给了两个孩子,两个崽玩归玩,真正到学习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铺开了课业便开始写了起来。
写到一半,小鱼儿忽然停了好久的笔,最后求助地看向谢见微,“谢姨姨,你能帮小鱼儿看看这道题目吗?小鱼儿不会写。”
谢见微正准备起身,就被一旁的皇后强行按了回去。
“无羡,你庄姨姨在一边呢,你直接问她就好了。何必要麻烦外人。”
庄云容:“无羡,我来帮你看看!”
小鱼儿只好瘪着嘴把课业递了过去,庄云容仔细看了半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脸上笑着,心里却把出题夫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两个四岁多还不到五岁的孩子,竟然出这么难的题目,这是刁难孩子还是刁难爹娘!
……
“见微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后一人满怀惊喜的冲了过来。
毓秀眼疾手快,抓着谢见微赶紧退开,才没叫那人和谢见微撞个满怀。
谢见微抬眼一眼,眼神顿暗。
抽了香帕在身上拍,拧着眉说:
“表哥也老大不小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已成亲了,你该叫我薛夫人。”
来人名叫黄枚曲,是谢老夫人远房的一个外甥,会吟诗作对和画画,科举连考不中,就留在谢家做了清客。
家世不高,眼光却高极了,谢见微还未嫁人前就备受他骚扰,还腆着脸和谢家求过亲。
被拒后明面上不乱来了,私底下仍是登徒子做派,谢见微嫁了人才算摆脱,只是也并未彻底摆脱。
她揪紧了帕子,记起前世一次宴席,她在席间又和黄枚曲撞见。
这厮尾随她,在花厅假山抱住她欲行不轨。
正巧让路过的夫人小姐瞧见,黄枚曲竟大声斥责她勾引自己,叫谢见微在薛府祠堂跪了整整三日。
真是冤家路窄。
黄枚曲人模狗样,大冬天还附庸风雅的拿了个折扇,笑着说:
“嗐,我与见微妹妹也是表兄妹,倒也不必大守男女大防吧。”
他猥亵目光流连着谢见微凹凸有致的身子,最后落在那张昳丽的面孔上,馋的满嘴流涎。
这绝色他念了好几年啊,不吃上一口这辈子都不瞑目。
谢见微生了杀心,这猪舌头她一定找机会割了泡酒。
这时,湖心亭来了个仆妇,欠身说道:“三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叙话。”
黄枚曲目露可惜,直勾勾盯着谢见微进了湖心亭。
谢见微同祖母和母亲只说了几句话,余光见那黄枚曲还绕着湖心亭附近乱走,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双眸一眯。
她起身说:“祖母和母亲慢聊,我在府上转转,天寒,祖母和母亲还是去厅里等着。”
“那你小心些,冬天地滑,别跌跤了。”
谢见微应了声,带着毓秀便离开了湖心亭。
冬日积雪厚,下人铲了雪却没铲碎冰,冰化在路上,走上去踩水的声音十分清楚,谢见微知道身后一直跟了人。
她假做不知,一路寻着记忆中的路找了过去,最后停在了一座湖泊旁。
湖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即便艳阳也没晒化。
谢见微吩咐毓秀:“方才忘了叫上严妈妈了,你回去和严妈妈说声,让她在府外马车上等我们。”
“是,小姐。那您一个人小心些,奴婢去去就回。”
毓秀离开后,这一方天地就更安静了。
谢见微站了没多久,身后的脚步声便逼近了。
黄枚曲笑的猥琐,摩挲着手掌道:“见微妹妹,我就知道你也有心思,就是脸皮薄!”
谢见微背对着他,垂眼望着湖面,嘴角笑容带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