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也从院里迎了出来,劝她留下。
阿玫直觉不妙,可村长脸色温和,似乎真的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不了,店里忙。”阿玫也不好打笑脸人,说完绕路就走。
村长没动,村长家的反而跑上来抓住了她,笑着,“你瞧瞧,从城中走上来可有一段路呢,该是走饿了吧?”
“吃了米汤再走也不迟。”
阿玫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疼,这很明显是另有所图了,哪有强行留客的?
她变了脸,用力去甩村长家的,想把她甩开,可只觉得浑身一阵无力,就连胳膊上的痛感都减了不少。
眼前逐渐模糊,耳边传来村长欣喜的声音,“还是徐老爷给的药有用!快快快,把罗烨叫来。”
声音传进阿玫耳朵里,她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于是剧烈挣扎,却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团棉花,怎么都摆脱不掉村长家的。
意识不可控地沉沦下去,她咬破了唇,觉得齿间湿濡一片,却尝不到血腥味。
彻底昏睡之前,她想的最后一件事是——
等她醒来,一定要把罗烨和村长打得脑瓜子嗡嗡响。
……
两个时辰前。
县衙内,主簿眼前放着史氏走丢的记录,可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张大人找出的那卷宗。
这账册算好后,唯一经过的人选就是县令。
只有县令看过,才可放入内宅。
可县令一般看都不看,直接让衙役送入内宅。
还是说,是杜仵作?
莫主簿撑着脸坐在桌前,在史氏走丢的记录旁放着一张废纸,他在上面罗列出所有可能经手的人选,准备一一查下去。
有人想让他解官,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盯着纸上的名字,伸手,将杜仵作的划去。
还没放下笔,门就被推开了,杜仵作拎着一袋子小鱼干跑了进来。
“瞧瞧我带了什么?”她将鱼干放在桌角,坐在主簿对面,倒着看见纸上有自己的名字,也不惊讶,“又有人在离间咱俩?”
莫主簿笑了一下,伸手去捏一块小鱼干,“人都走光了?”
“那可不是,这几日县令不在,他们都懒得像没骨架的,明明还有一个时辰才放衙。”
杜仵作的脚放在椅子上,没形象地坐在主簿面前,也去捏了一块鱼干放进嘴里嘎嘣脆,“有难题了?”
“问题不大,只是史氏走丢这件事,还得麻烦杜大人陪同在下一起去。”莫主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簿厅位于县衙北侧,鲜少见到日光,因此莫主簿早早地就点了灯。
油灯昏暗,勉强照亮眼前的案桌。
杜仵作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嚼着小鱼干,去看主簿低头查资料的模样。
油灯光照在他的后脖颈上,是肉眼可见的皮肤细腻,去捏小鱼干的手也是骨骼分明,若不是像她这样时时待在主簿身边,还真瞧不出主簿是个女子。
待一袋小鱼干快见了底,莫大人也整理好了资料,准备今晚就去一趟雾鸣村。
起身时瞧见杜仵作满嘴的鱼渣子,再往袋子里一看,无奈笑道:“吃了这样多的鱼干,今晚还用不用饭了?”
“鱼干是鱼干,饭是饭,不耽误的。”杜仵作和他一起往外走,两人先回了各家换下官服,后到抱月小馆门前等候一起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