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妇人儿子问。
柳迟摇头,不相干的人,她不会多放心思。
这年轻人自嘲,“那你是来给我们送钱的?”
妇人悄悄扯了下儿子的袖子。
她没脸跟柳迟要钱。
谁知柳迟竟然点头,“是。”
母子先是不敢置信,两眼里迸出狂喜,妇人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真,真的啊?我,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谢谢,谢谢你,你就是我们母子的恩人哪!”
柳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想了想,又抽出一百块。
“这是我们吃的几顿饭钱。”柳迟觉得自己还停大方,“还有你给我们找的住处钱。”
妇人愣了许久,没接。
他儿子起身,一把抢过。
一百多块钱,虽然少,也够他赌一把小的。
儿子这幅贪婪的模样让妇人觉得脸被打的啪啪响,她昨天还不停跟柳迟说她儿子改好了。
“丫头,你帮帮我吧。”要是她有了三十万,或者五十万,妇人觉得等钱还了,儿子没有压力,就会改好的,现在她已经捉襟见肘了,下顿饭都不知道该怎么吃,更别提欠人家的钱,她儿子肯定会想法子再去赌的,就为了多赢点钱。
“我帮不了。”这人已经走火入魔了,没有救的必要。
“不会的,你们那么有钱。”已经没路可走,妇人对景屹跟柳迟不免生出了恨意,“你松松手指头就能救我们娘两的命,你真的要见死不救?”
“我没有钱。”柳迟肯定地道:“景屹有钱,也不会救。”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何要救这种自甘堕落的人?
妇人越发恨了,“你太狠心了,我后悔救你了。”
她的爱恨对柳迟来说是不痛不痒的。
“你是不是跟你的一位女同学借过钱?”柳迟问妇人旁边,蠢蠢欲动,想要马上去赌一把的年轻人,问道。
“你怎么知道?”
他上学的时候成绩好,高三曾跟一位女同学坐过同桌,那女同学文科好,理科怎么都学不会,她偏偏选的还是理科,他后来帮了女同学几次,教她学习方法,虽然女同学理科仍旧不算出色,但是高考的时候也少拖后腿,好歹是考上了大学。
在大学,女同学选个喜欢且擅长的专业,今年已经是研究生二年级了。
他一直留着女生的联系方式,后来赌的厉害,他就在联系人里挨个找人借钱。
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借给他,有的已经删除他了,只有那个女同学,借给他两万块。
这钱还是女同学自己勤工俭学四五年攒下来的。
只是女同学不知道他拿到两万块钱后不到半小时就输光了。
他肯定是还不了钱的。
当时借钱的时候他保证一个月就还,现在已经快半年了,他已经忘了跟那女同学借两万块的事,女同学自己拮据,却也没提要他还钱的事。
在见妇人第一眼时,她就看出妇人的儿子将有牢狱之灾。
此时见了这年轻人,柳迟确定他杀的就是那个无辜的女同学。
若按原本轨迹,这年轻人被追债的打了一顿,废了三根手指后,追债的人警告他,要是再不还,就剁了他两只手,再卖了他所有能卖的器官。
他被吓着了,无计可施之际,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子。
他约女孩子见面,以还钱为借口。
女孩出现后,他又求女孩再借钱给他。
得知年轻人赌博后,女孩满心失望,她付了饭钱,言明莫说没钱,便是有钱也不会借给他。
她走前提醒年轻人还她的钱。
她之所以要年轻人还钱,不过是希望这年轻人别再赌了。
她还想着,要是最后年轻人实在还不上就不要了。
可他没明白女孩的好心,只觉得这女孩跟要债的一样可恶。
他不敢与那些人高马大的要债人对峙,面前的女孩瘦弱,年轻人的所有惧怕不甘统统对准了女孩,他扑向女孩,攥起桌上的刀叉,一下一下刺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