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你报给我。”
“户名:叶青枝;开户行:农行、酒泉营业所;卡号:1036624XXXX1000XXXX”
“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以后便于联系,”华杰说。
“电话还没有通到村里,现在正在安装。”叶青枝笑了。
“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看你说的半天云里的话,得一万多元,看我哪里用得起手机!”叶青枝揪着嘴。
“好吧,你明天到银行看一下,看看30万元到帐了没有,我现在就去办理。再见。”
第二天,叶青枝到银行问了,银行工作人员对着金穗卡点击了电脑,说:“帐面上有300800、98元。”
一个有五十万元存款的人在深圳的富人区里,他可能只是极其普通的一员;一个有五十万元存款的人在爬桥村里,他就是鹤立鸡群了!犹如一只青蛙跳进了鸡群,不少的鸡子都会惊叫着伸长脖子,眼睛翻面盯着、甚至于啄向它……
县交通局在爬桥河上投资100万元兴建成了钢筋混凝土大桥,跨越爬桥河的是一个大拱,靠两边还各做了三个小拱,汛期可以加大泻洪量,平时看上去如长虹卧波,十分漂亮。通村的五百米路总不能指望上级来修通吧?叶青枝思考了半夜,召开了村干部会议,决定把这条路修起来,便于酒厂的设备、原料、产品出进,同时这也是村民多年的愿望,路修通了,汽车能够进村了,做屋的砖瓦砂石水泥钢筋就不需要用人挑肩扛了。
叶青枝领着技术员测量,按照路面8米宽的标准打桩放线,第二天,打的桩被人甩了。她在爬桥头召开了村组干部会议:“同志们,大桥建成了,这条路怎么办?修,还是不修?”
小组长们发言:修桥补路,历来是有益于人民的善事,我们应该修路;要致富,先修路,过去没有桥,我们在这里爬出爬进,做间屋象燕子含泥的,如今桥修成了,路要修通啊!
叶大山坐在沟旁暗暗落泪,要是这桥早三年修通了,儿媳妇不会走,儿子、孙子、老伴都不会死,一家人和和美美,该是多么好啊!哪怕是讨米、哪怕是把自己的责任田全部调出来,另外赔上这把老骨头,也要把这条路修通啊。
修路开工了,一千多名男女劳动力背着锹、挑着箢箕到各自的段面,按照设计的方案掀土,叶青枝穿着红毛线衣在自己的段面上掀着、挑着,人们有说有笑劳动着。
钟鸣的弟弟钟五鸣提着锹问叶青枝:“青枝,你把我的责任田压了,我一家还活不活?”
叶青枝一见他的气色不对,抹了一把刘海,说:“这个问题,问你的哥哥,不必来问我。”
“什么,不问你?你当家呢!”
“我当家,不错。但是你的哥哥是村民委员会主任,修路是经过村民委员会讨论决定的呀。”
“他是个么屁主任,不如你屙尿的个夜壶。”
“你口里放干净点!”叶青枝气得满脸通红。
“我老子么事不干净?”
“你骂人!”
“我老子光之骂,还要打的,”钟五鸣说打就一锹砍来,叶青枝连忙招架。
“青枝,快跑!”人们一见钟姓的男男女女赶来了,叫叶青枝快跑。叶青枝好汉不吃眼前亏,丢了锹就跑,钟五鸣提锹穷追不舍,边赶边骂:“个贱母狗,你想在爬桥村捏着jb充六根指甲——没门!爬桥村的人,哪有你玩的?该老子的姓钟的唦,心里没得数!”
夏雨晴从城里回来,见群众中打起来了,慌忙奔来,钟五鸣照准叶青枝的头部一锹劈下,夏雨晴箭步上前,飞起一脚踢在钟五鸣的手腕上,锹飞走了。
“姓夏的打人喏!”钟六鸣举锹就杀,夏雨晴的头一歪,没有杀着,钟六鸣横着一锹扫地而来,夏雨晴一跳,他又反过来一锹,夏雨晴弹跳不及,倒在地上……
苟哥、何满香、叶大山钻进人群,把夏雨晴抬上公路,拦了一辆汽车,把他送进了县人民医院。修路的群众纷纷拖着锹回家去了。
陈晚霞听说夏雨晴被打伤了住在医院里,慌忙赶过去,只见大夫割开了他的踝骨处的皮肉,清出了淤血,骨头被打断了,上了钢钉固定,在脚后跟处横穿了一根钢筋,用钢丝拉着吊在床头,还压着铁砣牵着,不准他的脚筋向上收缩。
钟鸣带着会计送了一万元钱给医院里交了手术费,来到病房看望夏雨晴,夏雨晴躺在床上,招乎他坐下,寻问村里近几天发生的情况,钟鸣说:“夏组长,你到我们村里的时间不长,不了解我们村的历史哩,过去叶、钟两姓为了争柴山、湖水经常打族架,一次杀死了6人,杀伤了48人的,这一次纯属宗族思想作怪,也是没有抓法制教育的结果,千怪万怪,只怪我当时不在场,要是我在场,六鸣他是不敢的。”
夏雨晴点点头说:“钟鸣,你是爬桥村村民委员会主任,是爬桥村三千五百人的主任,不是钟姓的族长啊!你回去组织劳动力把路修起来。”
陈晚霞送钟鸣下楼,钟鸣哭丧着脸说:“陈会计,*6我们实在对不起夏组长啊!”
陈晚霞抹了一把泪说:“他这是叫化子把米压死了——自己讨的;听说他在你们村里工作,生活上不检点,引起了群众的愤恨,挨的打。”钟鸣只是叹息了一声,默默地下了楼。
派出所干警到爬桥村调查了解情况,取了证明材料。
夏雨晴出院以后,拄着拐杖来到了爬桥村,见公路路基修成了,沉默着脸来到自己的住屋,叶大山见夏雨晴回来了,杀了母鸡,用瓦罐煨了,调养夏雨晴。老支书何大桥也来了,叶青枝把鸡腿夹进夏雨晴的碗里,说:“夏组长,人心太复杂了,我看酒厂就不办吧;人的生命保障都没有,还哪里奢谈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再说,您来爬桥村几个月,县里安排修建了大桥,促使我们修通了公路,爬桥人民世世代代感谢您呢!夏组长,爬桥村的宗族势力根深蒂固、而且大有猖獗之势呢,他们骂人、打人根本就不问一个为什么,恶呢!您趁早离开吧,免得把生命丢在我们村里了!”叶青枝说着,眼泪滴在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