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枝一身兼任两职,村党支部书记、爬桥酒业股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每天眼睛一睁,忙到熄灯,有两个多月没有到责任田里看了,但是,人当差,肚子不能当差,责任田里收的粮食是她吃饭的来源,以前有老爸忙活农田,她基本上只是栽秧、收割忙一下,其余的事就交给老爸了,今年不同,老爸留在宜宾照守翠屏山的黄泥巴,家里、菜园里、农田里的事,脚脚都该她到堂了,她吃了早饭,来到田里,秧苗已经拔节了,翠绿一片,她挽起裤腿,下田扯起草来。
叶大山种田是十分认真的人,冬季翻耕了稻田,在耙田时特地把草根捡起来,集中处理掉,夏季整田,在翻耕后,又把草根捡起来集中处理掉,因此,分田到户时那种草吃苗的现象逐渐没有了。
刚开始分田到户啊,荸荠苗像电杆,鸭脚板草像地毯,青蛙跳在上面闪都不闪,破铜钱草把田长满,现在这些草都没有了,全靠老人家把草根子除尽了,只是有少量的稗,叶青枝戴着白色草帽,穿着粉红色衬衣,青裤子,在田里一会弯腰,一会扯草,她的胳膊、腿的肌肉雪白,在绿色的田野里如同一朵移动的鲜花,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美女不论在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夏雨晴、陶小娟也来了,小陶不认识稗,叶青枝告诉她,叶片中间有一条白筋的是稗,陶小娟过细搜寻着,找到了,再寻了几棵,说:“稗草长得比秧苗茂盛些,只要眼睛在田里一晃就能发现它了!”叶青枝笑了,说:“你这个大学生来农村,变化真大啊!”
“拜您为师嘛……”三个年轻人说说叙叙,把稻田里的草扯完了,吃了中饭,把棉花田里的草也锄了。
吃罢晚饭,夏雨晴挖回蚯蚓,缠了四十个喂食,把40只鳝鱼籇子拿到堰塘里、水田中下了,这是他们的经济来源,下得好,一晚上可以捕三斤多鳝鱼,可以卖三十多元钱呢!
夏天的夜晚是美丽的,小虫发出
“唧唧”的嗡鸣,萤火虫儿飞来飞去,劳动了一天的人们躺在竹床上寻着牛郎星和织女星,讲着美丽的传说,叶青枝他们乘了一会凉,各自回房休息,明天还有工作要做的。
深更半夜,大火围着叶青枝的屋子轰轰燃烧,火焰冲天而起,夏雨晴被浓烟呛醒了,屋子里一片火海,他惊呼着,翻身下床,不住地咳嗽,一脚踢开叶青枝她们的房门,拉起她们就往外跑,拉大门,大门不知道被谁反扣了,烧断了的椽皮、檩条带着火往下只掉,浓烟烈火呛得人睁不开眼,吸不进空气,他们随时都有葬身火海的危险!
夏雨晴跪在地下,托起门枢,下掉了大门,掰开一条门缝,把叶青枝推出了门外,一根燃烧的檩条落下来,正要打在陶小娟的头上,夏雨晴双手顶住,大喊一声:“小娟,快逃!”小娟逃出去了,夏雨晴把火檩一丢,钻出了屋,手上烫起了无数的泡,头发烧燃了,他双手乱摸乱打,浑身上下烧伤了无数,人们赶来救火,火焰翻滚着冲向天空,十多米高的火龙肆无忌惮,炸裂的火星漫天飞舞,泼水的人们靠近不得,叶青枝、陶小娟穿着三角裤、胸罩,奋力救火,有一个老人咬牙切齿地骂:“哈巴狗入的,烧,烧!你以为烧的是叶书记的?这是烧的我们的!她在一个人的身上多加十块钱的摊派款,就是三万多块,她的新屋做起来了还要不完!”人们拿来撑船篙,十几根篙子叉住燃烧的屋架,
“一、二、三,推!”燃烧的屋架被推倒了,屋上的瓦、椽皮、檩条塌下来了,压住了熊熊大火,撑船篙子顶住墙壁,
“一、二、三,推!”墙壁倒了,压住了火焰,人们蜂拥爬上邻家的屋,用篙子叉掉燃烧的椽皮,用桶、盆子传水上去泼,救住了邻家的屋,叶青枝的屋是烧光了,人们用篙子钩住没有燃烧烬的檩条,拖到水沟中,这些烧糊了的檩条还是有用的。
何满香找来两件旧衣服让叶青枝、陶小娟穿上,陈五毛拿来旧衣服让夏雨晴穿上,他们三人真正是一无所有了,火抢完了,天还没有亮,他们连一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按照农村的习俗,他们三个人的身上现在还带着火灾星,人们平常说的
“灾星”,就是这个意思,他们三个人现在成了灾星,是不能进别人家门的,如果进了别家的门,会给别人家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