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是大姓!”
“哼——大——姓,在农村里大姓狠人狠惯了!狠到城里来了?拿身份证出来!”
“我不住旅社,凭什么要我的身份证?”
“你不住旅社,到旅社来干什么?专来捣乱的是吧?老子宰了你?”说着搜出了尖刀。
肖冬英一见,软了,心想,都说城里的黑社会割人的胯子、胳膊像屠夫割猪肉一样随便,不能啊,荷包内还有十万元钱的存单啊。便说道:“好,我怕你,我走。”
戴墨镜的男人松了手,肖冬英搬了凳子当门坐下。
“滚开些,老子的门口没有你坐的份。”
肖冬英只好远远地站在旁边盯着旅社的大门口,心里愤愤的,老子在这里逼着,看你往哪里逃?不讲脸的婆娘杂种!
钟鸣在房里听到外面的声音没了,邱桃香把一万元钱交给他,他说,“要不要打张条子你的?”
“哥嘞,我要你的条子做么事哟!我的心想着你,身子也给你了,只要你心中有我的两个孩子就行了。另外,抽时间到监狱里去活动一下,求他们给六鸣减点刑。”说完,把手表的按钮按了一下。便开了房门,问老板娘后门可不可以出去,老板娘点头可以。她便让钟鸣从后门的小巷里先走了,她后走了。
肖冬英在大门外的树下等着,正月的天气,寒风阵阵,好在太阳大,等了两个多钟头,仍然不见人出来,要解手,便去跟老板娘说,想到厕所里方便一下,老板娘一见她就有气,说:“从这里出去,左手拐弯,就是汽车站,那里面有公共厕所。”
肖冬英忍了好一会,还是憋不住,便到汽车站,心想:回去哟,回去再找他算账。
乘车回到家里,只见男人在挑杂肥往油菜田里送,问道:“你中午搞了么事的?”
“我一直在屋里挑肥呀。”
“你冇到城里去哇?”
“你进了城,我到城里去搞么事呀?一直在家里呀。”
“啊——,难道是我的眼睛看花了。”
“钱到了手吗?”
“到了。我在农业银行办了一个户,把十万元存在我的帐户上了。”肖冬英说到钱,脸上喜气洋洋,把存折递给丈夫。钟鸣接了存折,把妻子抱在怀里:“都说我的是个恶婆娘,我喜欢我的恶婆娘呢——能干!”
肖冬英亲了一口丈夫,说:“只要你在外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我保险把你当神仙一样供起来;如果你背着我把水放进别人的内面去了,老子跟你跳水、上吊!”
钟鸣打了个大哈哈:“我们这些老实农民,丢在大路上都没有人要啊!不是自己瞧不起自己,连破烂都不如哩;破烂还有人捡……”肖冬英说,你挑得累了,休息一会,我剁只腊鸡子交茨菇,煮个火锅,让你喝点小酒……”.
家和万事兴,肖冬英办了两大桌酒菜,请弟兄、弟媳、侄伢来喝酒。晓鸣、三鸣、四鸣、五鸣各人带着自己的媳妇把六万元钱摆在桌上,四摞,二十四万;肖冬英把两个存折放在桌上,十六万;钟鸣把一万元放在桌上,说:“六鸣坐牢去了,桃香在外打工,只有这一万元,她说要去出打工,就提前把这钱给我了。哎——,她如果不是有个缝纫手艺,还挣不到这些钱喏!”妯娌弟兄望着六弟媳,深深地同情她,高低拉她坐了上席的首位。
钟鸣捧着酒瓶,依次酌满了酒杯,说:“集资还是亲弟兄,几天时间,就筹集了四十一万,不容易啊!来,我先敬大家一杯,”说着一口喝了。五鸣接过酒瓶:“哥,你是主任,未来的董事长,哪能要你酌酒呢?让我来酌哟。”牌抹生,酒喝亲,五个弟兄喝得杨树认不得柳树,妯娌六个也互相敬酒,邱桃香不住地抹眼泪,嫂子要她喝酒,她说:“心情不好,喝不下去!”都也不再勉强她。五鸣接客,明天中午都到他的去喝酒,邱桃香说:“我的火车票都买好了,今天晚上10点的车,吃了饭,我就要去搭车了。”她抱过儿子,亲了一口,教他:“喊伯伯!”
飞飞刚刚学说话,张着手要他们抱,五个男人都伸出手要抱飞飞,飞飞扑向钟鸣的怀里——“爸爸!”
大人们都笑起来了。
“你喊我喊么事啊?”肖冬英问。
“妈妈!”
又是一阵欢笑;邱桃香抹了一把泪水,说:“哥哥、嫂嫂们的,我走了,两个小孩子靠你们了!请你们把他们当自己生的一样看待啊!”
“这你放心!”
邱桃香出门搭车去了。幺兰来了,说:“钟主任,我的鼎武把得五毛打得要死,你准备不管的呀……”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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