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武鼻子口里都是血回到家里,他的妈妈一见就跳起来了,“是哪一个王八r的把你打成了这样?这还了得!走,老娘帮忙你去打!”“莫忙着!”钟鼎武的老爸咳了一声,“来看看——,到底是一个么情况?”钟鼎武走过去,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说了一遍,老爸抽了一口烟,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要急;先到卫生院去把伤口看一下。”老娘进房拿了钱,领着儿子上卫生院去了。
第二天下午,钟鼎武的媳妇幺兰、钟鼎胜都从城里回来了,他们是回家过元宵节的,因为农村有一个老传统,年小月半大!老娘弄了一桌子菜,火锅炉中煮,锅中炒,边喝酒边叙,钟鼎胜起身为老爸、鼎武以及嫂嫂酌满杯,说:“喝!喝个狗年发财。”“喝,都喝。”鼎胜见鼎武的嘴唇肿得像尿壶口翻卷着,问道:“铁哥,你的嘴是怎么搞的呢?”“不、不谈啦;喝……喝酒。”黑铁塔鼎武肿眯了的脸上露出苦恼人的笑,边喝边叙起了前天和陈五毛交手的经过。“这还了得?连一个富农子弟都敢欺负我们了?”钟鼎胜和嫂嫂碰了杯,一口喝了。幺兰是1974年生的,娘家有嫡亲的哥哥三个,一个个是门板大的小伙,叔伯的哥哥二十多个,大姓、大湾、大门头、大块头、弟兄伙的多,她是幺妹妹,从小就被哥们惯着,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不晓得一个“怕”字是个什么意思!听说自己的宝贝男人被陈五毛打了,这还了得!起身酌了酒,说:“喝,喝了好去打!”“打,打死那个狗日的!老子前天就要去打的!这两天肠子肚子都怄弯了!”老娘的菜没有炒完、捏着锅铲来极力鼓动:“打,是要打,”一家人不等酒喝完,就各自拖着棍子、锹、挖锄出门了,老爸叼着烟殿后:“打!打死那个狗日的!”
陈五毛和老爸在家里听到湾里只吼且吼声朝自已屋里这边来了,赶紧闩了后门,来到大门口听动静,老远的骂声贯入耳中:“五毛,你个狗日的出来!老子不连你的剌都腾了他。”陈五毛一见月光底下一大群人簇拥着五个人都拿着棍棒家伙,赶紧拉了老爸一把,退进了屋,操了一把锄头在手,陈根生顺手摸了一根棍子,把门关拢,拉熄了电灯。钟鼎武的老妈在门外跳起脚骂了足足十分钟,“打!”钟鼎武的老爸发话了,钟鼎武扬起挖锄“噹”,一下挖在大门上,“咣——啷——”,两扇大门打开了,他猛冲进屋,屋里漆黑,“噹——”,后脑勺被猛击了一下,眼睛一黑倒在地下;钟鼎胜冲进屋,没有看清人,被钟鼎武绊了一跤,一摸,慌忙退出屋外,大声吼道:“鼎武死了!鼎武死了啊!”“打,打,打死那个狗日的!”钟鼎武的老爸站得远远地发着号令。“鼎武打死了!”信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啊——!”了一声,口合不拢去了。“打!打!”幺兰呼喊着。“还打?莫猪死了你哟!你还要打?你把几多命丢哇?还不赶快救人!”钟鸣主任赶来了,叶青枝、苟哥都赶来了,湾里的老老少少听到吼声都赶来了,人们赶紧搬来了竹床,脚朝上,铺上稻草,垫了被子,点上柴油灯,进屋把钟鼎武抬出来放在竹床里,换班抬着向卫生院奔去……
陈五毛拨通了陈新明家的电话,说:“我是五毛,今天的事搞得很复杂,你要提防幺兰回娘家搬兵!”“知道了。”陈新明回答。随后陈五毛拨通了叶青枝家的电话,说:“叶书记,我是五毛。你要提防幺兰回娘家搬兵!”“放心。”叶青枝放下电话机,找干部们落实去了。
陈五毛和老爸一起把前后门都闩了,特地上了横杠,加了顶门棍,他拿了一把挖锄、老爸拿了一条冲担从房里上了楼,顺便把梯子拖上了楼,来到大门口的天楼上的稻草中藏起来,这个地方是连接两边房的过楼,只有一人高、一米宽,万一幺兰的娘家的人打来了,他们父子两人把守这里,她的来人再多,这里也容不下多的人,只能一个一个成单队上,他们单挑是不慌的;另外,这里贴着大门,外面的情况在这里听得清楚;更重要的是万一幺兰的娘家的人攻猛,父子俩防守不住时,可以冲破椽皮从屋顶上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