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记年声音压低,隔着门窗模糊不清,隐约很愤怒。
梁朝肃摘下眼镜,捏眉心,“我清楚不好查,所以我亲自去省城。”
何记年了悟,“会上意见激进那几位,跟两年设局围堵您的人或多或少有牵扯,此时他们落井下石,您怀疑是——”
他声音又低,墙外俩高管听不大清,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从政界出手是利器,也是痛点,他们自以为准备齐全,也故布疑阵,不想梁朝肃早觉察识破。
“是。”梁朝肃声音听不出波澜,却冷到骨子里,“幕后人的手段,我知之甚详,他们是想拉我下马,不会葬送梁氏。”
“清溪谷污染只会雷声大雨点小,后手在省城,我明日走后,你按计划反击就可。”
两个高管不由自主呼口气,梁朝肃四年战绩辉煌,尔虞我诈里自保和谋算超高一流,简直没有短板,算无遗策,精密的残酷。
这一局,算他料错。
梁朝肃偏头,目光掠过窗口。
屋内寂静片刻,何记年噔噔噔快步到窗口,一把推开拉开窗户,探出头。
四下空无一人,只有水泥,沙堆。
他回头望梁朝肃,领会他示意,在窗口朝外大声,“没人。”
梁朝肃收回目光。
何记年关好窗户,梁朝肃也起身。
他们走后,沙堆后站起两个人,掸下满身沙子,“离开这么快,看来我们听得差不多。”
另一人不废话,抬腿离开现场。
……………………………………
齐省最近有雨,省城雨比山里还大。
王教授已经做完手术。他桃李满天下,知道老师女儿在国外回不来,自动拉微信群调兵遣将,选出三位暂时空闲的代表,来和连城组陪床队。
萧达便在医院附近酒店开了房间。
连城值完陪床的晚班,整个人困得不行,回到酒店,刚要插卡。
浴室内传出哗哗水流声,磨砂门上映着一个肩宽背挺,男性成熟的轮廓,身躯在灯影中微扬着头,是在淋浴。
连城惊得一跳,以为进错门,扭身拧开门把手。
浴室门一瞬打开,浓白水雾氤氲出来,潮热罩住连城。
一只结实手臂绕到身后,按在门上,门关缝隙越来越小,锁扣咔的合上。
室内静寂,连城后背顶上门板,面前灼烫略带粗重的吐息,步步威慑,步步逼近。
连城鼻腔充斥浓郁的洗发水味道,混合室内暖调的熏香,周围空间压缩,她生出一种不适的闷胀气躁,随着阴影眨眼而至,兜头倾轧而来。
连城反应快,本能抬手抵抗。
梁朝肃手撑着门,纹丝不动了。感受她手推上胸口,掌心细腻冰凉,像内外俱焚中盼望的一抹月色,许久后才流淌下来,流淌在刀口,融化渗入心脏。
是酸的,是软的,又是涨的。
却更是阻隔他的,抵挡他的。
像感情破土而出时,前十几年的分秒都是洪流。
自此命运就掉下来,一分钟也不容选择,不得鬼神钟爱庇佑,只剩且仅可,是他强求。
“有药吗?”他喉结上下滚动,颧骨不正常地潮红,“我发烧了。”
连城推不开,收回手,屈膝从他胳膊下钻出来。
紧绷的戒备,冷漠。“有病去医院。”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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