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紧步跟随,将出门时,看见萧达也上了救护车。
梁朝肃随着她脚步顿住,胸膛几乎贴上她后背,颀长身形笼罩着她,“省医主任,是他联系的,我让他跟你一起下山。”
他气息太近,连城能感受明显燥乱,是刚才尚未平息按捺的情绪,在咫尺之遥,丝丝牵连出一种潮湿的闷痛,“我几次逼你暴露,让你选择,不是要折磨你。”
是他。
越有资本把握,越接近原定计划期限,总有一分蠢蠢欲动,日渐甚嚣尘上,想她承认,想明亮的日子和她在一起。
连城迈步,“可对我是折磨。”
胳膊倏地被梁朝肃拽住,他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过,连城立即撇开,却牢牢钳住在他掌中。
影子倾轧下,越来越近,连城眸中火焰也激涨。
日光,人声,这一刻是动荡来袭的惊涛骇浪。
梁朝肃压抑住,忍耐着。
那些守矩下张牙舞爪的极致渴求,爱欲,死欲,**,三者最为炽烈的一致,可望不可触碰,太烫了。
连城眸中火苗也烫,每一寸肌肉不自觉收紧,戒备他面目改换,露出丑恶的狰狞。
不远处,王教授被抬上救护车,王夫人回头看见连城被扯住,梁朝肃神色沉着却怪诞。
一种近乎活生生的撕裂感,像情与理扭曲,又像从眼眶里呕出灵魂。
“连城——”
王夫人直觉要打岔,“你还要去吗?”
“去。”连城抬手扒男人的手指。
他手指温度偏凉,往昔那些仅触碰,就能吞噬融化她的温度,随着那一刀,戛然而止。
他指间伤疤密密麻麻,触碰时很不平整。
坎坷嵌合她手掌纹理,仿佛她掌纹散碎,他也残破。
连城莫名想到那块玉环,上面雕饰似是而非,她猜测是一朵白山茶。
她懂花语,山茶是理想的爱。
但白山茶有细分,她丢弃玉环,也不再去查了。
…………………………
威州近年扩建新城,老城区的医院都换了新址,更大,更阔气。
连城一路跟着办手续,等检查报告。
结果是好的,股骨近端骨折,却非粉碎性。
但老年人髋部骨折不可小觑,白瑛便是骨科医生,连城跟着她看过一些学术杂志。
有一项关于老年人骨折的调查,其中髋部骨折被称为“老年人的最后一次骨折”。
一年内,死于各种并发症的死亡率高达50%,高于不少癌症,且致残率高。42%患者不能恢复伤前活动力,35%不能独立行走。
这也是王夫人紧张担忧所在。
威州本院的主任推荐尽快接受手术,保守治疗骨头愈合慢,对老年患者而言,等于长期疼痛和绝对卧床。
王夫人给国外女儿打电话,确认她的意见。
连城遵照护士交代,去取住院药物。再回到病房,省城医院的医生还没到,王夫人也不在,床边坐着一个戴金丝眼睛的男人。
文质彬彬,谈吐文雅,王教授却怒目。
男人听到她动静,转过头。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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