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提醒,瞒不了多久的。”殷长烬放下茶杯,接着帮我再收一收兔毛大衣的领口,温声询问:“还冷吗?”
我缩在大衣里摇头:“这边是暖风口,没有寒气。”
殷三爷看不下去地敲敲茶几:
“我说小长烬,你们两口子连证都领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喜宴啊?等你办喜事,三叔我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你现在给也不早。”殷长烬腹黑的轻声怂恿我:“夫人,快向三叔问好,有红包拿。”
我秒懂,冲着对面正在喝茶的中年男人就甜甜喊了句:“三叔,三叔恭喜发财,三叔财源滚滚,三叔万事如意,三叔是天底下最好的三叔!”
殷三爷一口茶呛在嗓门眼,差点没端稳手里的茶碗,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忙放下手里东西,手胡乱往胸口摸摸,最后伸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卡,
“好了好了别叫了!鸡皮疙瘩都给我叫起来了!不过大侄媳妇你可比小长烬会说话多了,三叔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辈,来,这卡里有五百万,是三叔攒下来的私房钱,今天都给你!”
我不好意思地接下卡:“啊?那三叔你把私房钱都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三叔潇洒一撩头发:“我去找我妈重新要!”
我:“……”
怪不得老太太说他不务正业,回家就是要钱的。
但能从这么一位张嘴啃老的叔叔口袋里要走他的私房钱,足以证明三叔对长烬的确不错。
我本来要把卡还给长烬,但长烬竟直接将卡塞进了我的大衣口袋里,淡淡道:“这是三叔给你的见面礼,你自己留着,不用拘束。”
殷三爷在旁边附和:“就是,和你亲三叔客气什么,大侄媳妇我和你讲哦,小长烬小时候和我最亲了!而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
就是没能在大哥赶走小长烬的时候,找到他……这孩子回来以后就性情大变,和我这个三叔也不亲了,呜……”
殷三爷说着说着眼眶还红了起来,范大哥看不下去的提醒他:“那个,三爷,我们都和你解释过了,老板不是和你不亲了,老板只是生性不爱和人闹腾。”
“你放屁!小长烬打小是我带大的,我能不知道他生性咋样吗?”殷三爷抹着眼泪心疼控诉:“他小时候和我们一起下乡,邻居家的鸡叨了他一口他都能拿菜刀撵出四里地!冬天身上蘸了鸟屎,第二天就拿弹弓把林子里的鸟全打死了!”
白大哥呛了下,伙同范大哥赶忙去拦:“三爷、三爷你冷静点!”
“三爷你别说了,再说被打死的就是你了……”
殷三爷一边反抗扒拉他的范大哥与白大哥,一边义正言辞地冲黑着脸的长烬喊:
“你们别拦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小时候可记仇了,过年我带他去堂姐家拜年,把他骗进田里点炮仗,我只是炸了他一身牛粪罢了,他扛起大铁锹直接铲了一坨哭着喊着要往我身上砸!
后来还是我老实站住让他投牛粪他才肯罢休,我那不可一世说干就干的大侄子啊,硬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现在我提他黑历史他都不打我了呜呜……”
长烬忍无可忍地捂住我耳朵,沉声道:“别听,都是黑料。”
狠狠瞪了殷三爷一眼,随即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送我回房间。
“他太吵了,把他扔出去!”
“好嘞老板!”
于是殷三爷就那么毫无形象地被两位大哥给架着胳膊拖走了……
“大侄儿,你打我啊,你骂我啊!你的戾气呢!大侄儿你这么温柔,叔不习惯啊——”
殷三爷的哭嚎声回荡在整个院落里,殷长烬不耐烦地拧眉,抱我上楼进卧室:“房间里的温度应该上来了,你今天肯定累着了,我陪你休息。”
“哦。”
他把我放在床上,为我脱去兔毛大衣。
我主动滚进被子里裹住睡觉,安静等他收拾收拾躺下。
他穿衣而睡,躺在我身畔,把胳膊贡献给我……
我很上道地拱进他怀里闭上眼睛,很满足地松口气。
今天为了救他灵气耗损太多,一沾床瞌睡就上头了。
紫阳师兄说的真对,有他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栀栀。”
“嗯?”
“明天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明天不上班?”
“不去了,在家陪老婆。”
我心下一暖,越发没分寸的伸手搂住他腰。
算了,就这样吧,什么协议婚姻,又没签合同……
不作数的。
我们是合法夫妻!
不过……
“你爸有私生子吗?”我突然问。
他闷声回道:“锦书和河书算吗?”
我哦了声:“这情况蛮特殊……那你爷爷有吗?”
他道:“我爷爷和奶奶恩爱了一辈子,只有殷立疆兄弟四个。”
这基因,姑且算合格吧!
“怎么了?”他疑惑,我闷头往他胸膛埋埋:“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顺便确认一下。
他揉了把我的脑袋,没再多问,抱着我安静陪我入眠。
次日一早。
我们刚起床,锦书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传话了,说是殷立疆和殷志国在老太太那里告了状,老太太气得不行,点名让我去回话。
殷长烬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说什么也要陪我一起过去挨训。
但早有准备的我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被他们掣肘,于是我一迈进老太太的客厅就松开了长烬的手,哭着朝老太太扑过去——
“奶奶!”
一把勒住老太太就趴在她腿上哀嚎:
“奶奶你得给我和长烬做主啊!爸和四叔,实在是太过分了,奶奶如果殷家真的容不下我和长烬,我们可以搬出去住,不在爸面前碍眼。
爸和四叔对我们夫妻俩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不带这么背地里欺负人的!”
原本还脸色阴沉的老太太被我这一哭给彻底搞蒙了,闻言立马扶住我胳膊,着急问道:“栀栀啊,你在说什么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抹着眼泪趴老太太腿上哭得痛彻心扉,哽咽着朝老太太告状:
“怎么一回事,爸和四叔应该和奶奶说过了,我承认我昨天的行为有点过激,可退一步讲,爸和四叔就没错吗!”
殷立疆两口子与殷志国一家三口震惊瞪大眼,殷志国狗仗人势的气势汹汹吼道:
“凤栀栀!你别在这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你不尊重长辈,你看我脖子都被你勒成什么样了!你还把大哥推下水!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殷芷那个搅屎棍子也理直气壮道:“就是!哪有儿媳妇打公爹和自家叔叔的!昨天楼上那么多媒体,你让外面怎么看咱们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