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火药味伴随着爆烈的弹片,还有布类,头发被烧焦的气味在瞬间弥漫。
30发的自动AK,陈柔一开始用的是半自动模式,上一次膛发一颗子弹,打着打着她还觉得不解恨,啪一把切换自动模式,对着业已倒地的聂耀就是一通狂扫。
……
砰的一声闷响,那是梁利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老爷子作为聂氏的灵魂人物,在香江纵横半生,敢跟九龙的大佬们较劲儿,但他万万没想到陈柔竟然能那么干脆而果决的开枪。
所以聂耀已经死了吧?
梁利生双手抱头,嗷嚎一声:“梅潞,我要杀了你!”
聂耀是他曾每天接送上学放学,陪着上班的孩子,要不是梅潞,又何至于早死?
但事情似乎又不是梁利生想的那样。
枪声终于停了,哐啷一声,陈柔把AK丢给梁利生,转而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手枪,再跪地一把扯起聂耀的衣领,枪抵他的下巴:“还觉得自己冤吗?”
聂耀的头发被刚出膛,炙热的子弹烧焦了,西服上满是被子弹灼穿的洞,他稍一动弹片就哗啦啦的往下掉,他的面色比白纸还要惨白,但是他还活着。
因为陈柔只是瞄他,并没有往他身上打过子弹。
不过聂耀面前的陈柔早已不是那个每到周末,他就会去学校接回家的乖乖女了。
她的眼中有火焰,眸光仿如复仇女神降临。
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三百多名海盗的魔掌的,但在这一刻聂耀终于大彻大悟了。
他说:“对不起阿柔,我一点都不冤!”
又猛然攥上陈柔握枪的手,哆哆嗦嗦说:“你开枪吧,我不会怪你的,真的。”
陈柔说:“从梅宝山到阿曾阿明,项天戈鬼头荣,还有鬼头昌,都想要我和阿钊命的,他们也会很乐于跟你合作,因为你跟阿钊相比,不过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这点聂耀不认,他说:“我不是傀儡,我一直都有在努力,要经营好公司。”
“因为你的努力我们被绑架,也因为你的努力,要不是我们半路弃船,在中环港我们就会被炸上天,可直到现在你还不死心,你还敢往鬼头荣的车上撞,你蠢成这样,你努力越多岂不是错得更多,害人更多?”陈柔厉声发问。
聂耀是这样。
因为聂荣对DNA结果有疑,所以虽然在公司层面把所有的股权都从聂耀变更为了聂钊,目前除了董事会主席一职外也全面让权了,但血统的事他没跟聂耀讲过。
所以聂耀并不知道自己是‘小杂种’的事,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总裁被免。
他怕自己会被聂钊杀掉,不想死,只想求生,是以才会到处乱窜。
但就在这一刻,虽然他还不知道血统一事,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和失败了。
做得越多错的越多,越努力就越坏事,说的就是他。
扫一眼绝地逢生,强势归来的弟弟,再看一眼从小一起长大的陈柔,聂耀终于说:“对不起阿柔,我好像确实错的特别离谱,你,你杀了我吧!”
这二十多天来,他一直在看关于731的电影和纪录片,他也知道他母亲曾经做了什么,他也一直在忍受炼狱般的煎熬,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有错的。
一个善良而真诚的孩子,他曾是梅潞最强大的武器。
但现在,他的真诚和善良同样是一把刺向他自己的利刃。
一想到侄女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差点因他而遇害,他会羞愧,难过,无地自容。
陈柔点头,也缓缓松开了手里枪,同一时间坐在地上的梁利生嗖的举起了AK,聂钊也带着枪的,在裤兜里,他也不着痕迹的举了起来。
“你是我的朋友,原来对我,对阿涵和嘉峪嘉峻都不错,我不会杀你的。你要真想死就选择自杀,但即使你苟且偷生,法律不会制裁你,但你也必须为自己犯过的错误付出代价,直到我们的生命威胁被彻底解除为止,但那跟坐牢没什么两样,所以如果你有血性,是个真男人,我建议你……”陈柔站了起来:“自杀吧。”
起身,陈柔深深看了聂钊一眼,越过他出门了。
他把他二哥的生杀大权交给她,但陈柔不是嗜血的恶魔,也不是会随意杀人的刽子手。
聂耀固然有错,可他同样遭受了欺骗,一场楚门式的,从一出生就开始的欺骗,在陈柔这儿他罪不至死的。
……
一出门,陈柔就发现天空呈现一片耀眼的亮,但眼前却特别的黑,一片黑暗。
公路上警笛嘹亮,嘈杂声不绝于耳。
抬头扫了一圈,陈柔明白这种诡异天相的原因了。
这会儿码头上方已经聚集大批量的狗仔了,警察也赶到了,因为码头属于聂氏,没有聂氏的许可,香江警方的规则是不可以贸然进入并进行搜查的。
狗仔怕被保镖灭口,也不敢下码头,但他们有的是高倍镜头,会乱拍。
而针对这种情况,韦德把整个码头所有的灯调向了公路,用来曝光狗仔们的镜头。
狗仔们望着亮如白昼的天空,再低头看一片黑暗,也只能干瞪眼,无计可施。
Sam和hank,ram几个,其实也是直到今天才领略陈柔的厉害。
Hank纱布捂着脖子,上前问:“陈小姐原来受过军事训练吧,韩国,日本?”
陈柔没有回答,因为她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Sam是他们三个中最聪明的一个,他说:“我猜她和SOng集训于同一家军事学院。”旋即又说:“如果不是大英皇家军事学院,就是苏联的伏龙芝军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