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夜晚宵禁之前,殷慕清才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住处。给殷慕清指派的宫女莲依一直在殿门口等着,看到殷慕清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扶上殷慕清的那一刻,莲依明显感觉到殷慕清很是劳累的样子和殷慕清红肿的脸。莲依没有在殿外就询问殷慕清为何会如此,而是赶紧扶着殷慕清进了西侧殿。
进了西侧殿,莲依边给殷慕清倒了杯水边自我介绍道:“奴婢名唤莲依,是皇后娘娘指派过来伺候姑娘的。”然后才询问起殷慕清,道,“姑娘进宫后直接去了东侧殿,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且您的脸亦被伤成这样?”
殷慕清接过水杯,连喝了几杯才冷哼一声应道:“还不是我那‘好姐姐’干得好事,嘴上说得好听我是她的妹妹,却将我像个丫鬟似的使唤来使唤去的,连喝一口水、吃一口饭菜的时间亦没顾得上,还要我在她跟前唤她‘格格’,自称‘奴婢’。哼,她可真会想!”
“姑娘,您消消气!安平格格就是这样的个性,在宫里没少端着主子架子,常常给宫人们脸色瞧,连公主也不放在眼里。姑娘,何必与她置气,平白气坏了身子。”殷慕清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莲依见殷慕清神情略缓过了些,又询问道,“姑娘,可要奴婢去备点吃食予您垫垫再歇息吧,如今时日太晚亦不宜吃太多东西,免得夜里积食。”
殷慕清刚要回应,肚子却恰好时机得“咕噜”一声叫了起来,殷慕清看了看莲依尴尬得笑了笑,点头道:“去吧!”莲依连忙应了声去小厨房给殷慕清备些吃食,回来时还拿了些敷脸的东西。
殷慕清其实是饿极了,奈何脸被殷慕渝打得生疼,实在无法大口吞咽,只能小口小口得把莲依拿来提吃食全吃了个干净。之后,吩咐莲依去太医院请位懂推拿的医女来给她按摩下,却被莲依阻止道:“姑娘何须麻烦,奴婢会些推拿的功夫,不如奴婢给您揉揉。”殷慕清也没有做过多得计较点头应下,自己则拿着敷脸揉起了脸。
莲依的按摩手法十分娴熟,按得殷慕清很是舒服同时也很惊奇,她好奇地道:“莲依,你这按摩功夫怕不只是会些如此简单吧!”
莲依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幼年时家乡闹天灾,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家昊只留下了我与外祖母两人,外祖母腿脚常常麻痹不忍,但当时奴婢家又无甚银钱予外祖母看病,只待求了大夫学了些推拿的手法,好经常予外祖母揉揉腿脚,时日久了,外祖母的腿脚已能撑着拐杖行走,奴婢的推拿亦娴熟了不少。”
“原来如此!莲依,你适才说的‘拐杖’是何物?嫡姐的‘格格’身份又是何?”
“姑娘您不知晓这些?”莲依惊讶地说道。这些物什、文化、封号、官员制度、爵位制度等都是在陛下认下公主后,最迟第二年内陆续颁布或推广的。”
“我一定要知晓这些的吗?母亲只让学了《女诫》、《内训》和《千字文》,并让我一切听从嫡姐的即可,其他的都未曾予我提起过分毫。”
“姑娘,这些物什、文化、封号、官员制度、爵位制度等都是在陛下认下公主后,最迟第二年内陆续颁布或推广的,明文规定是人人都要遵守的,连奴婢这些下人们也不例外。只是奴婢们虽不要求学到如主子们一样程度,但至少要识字并知道所有的内容。而且姑娘的母亲让姑娘学的这些,除了《千字文》其他讲女子三从四德的书籍如今可都无人问津了呢!为何姑娘的母亲还让姑娘学这些,却不予姑娘说道世间所流行的物事。奴婢斗胆,姑娘可有想过您的母亲的用意何在?”
“经你如此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些。”
“姑娘,奴婢冒昧与您说句实话。奴婢觉得姑娘的母亲是要让姑娘处处不如您的姐姐,处处低您的姐姐一头,最好是让姑娘能做名您姐姐身后的隐形人。”
“不至于吧!”
“姑娘,假以时日姑娘会相信奴婢所说的话的。”
“哎,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若不嫌烦便与我说说这些新的制度吧。”
“只要姑娘不嫌奴婢太唠叨,奴婢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只是姑娘,如今天色已晚,姑娘先早些歇息,待明日一早奴婢再一一与您道来。”
“好,这天确实也不早了,都快转亮了呢!”
凤仪宫西侧殿内,当我从东侧殿回来后,便让人去调查了殷慕渝和殷慕清姐妹的关系。二日后的晚膳后,派出去调查的人已回来禀报。同时,二日后,我们四个人一起住进了长福宫。我和段誉住在长福宫的正殿的东西偏殿,殷慕渝住在东侧殿的东厢房内,殷慕清则入住西侧殿的东厢房。
长福宫正殿西偏殿内
用过晚膳,我喝着槿修沏的茶,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不一会儿派出去打探殷氏姐妹消息的太监已经回来,行了礼才禀报道:“公主,您让我查的事,奴才已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