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气这边旗子刚插起来,立马就有一个精壮的苗人过来了,也是一头红发,想来也定是红木岭的弟子。
他把一个上面沾染着乌黑色脏水的长柄金瓜锤递了过来,开口道:
“小道爷,我这把锤让百蛮山妖人用黑泥巴给污了,现在催动起来法力运转不畅,你看能不能给炼干净了。”
云气接过来,入手极沉,瓜锤上篆刻着许多金文,但此时,在腥臭脏水的玷污下,灵光暗淡。
这是南荒魔教极为擅长的一种脏手段,他们取黑蛇、灰狐、长须鼠、三脚豺、紫水蟾蜍等阴物之血,再掺杂一些阴石腐草,以秘法炮制成能沾污灵性的毒液,就唤作腐灵水,无论是符、器沾上了,威力都要大打折扣,要是直接洒到人身上,那不死也要蜕层皮。
腐灵水是南荒人的叫法,苗疆这边看这腐灵水烂臭如泥,便蔑称为黑泥巴。
无论是当前的大战,还是平日里的交锋,这种东西都是苗疆人最头疼也是最厌恶的东西,他们厌恶的不仅仅是黑泥巴的腐灵功效,更是因为南荒魔教见此法有利可图,不但不灭杀那些阴物,还要大肆豢养取血。
也正是因为如此,苗疆这边自然便有一种活路,那就是雷法或火法修士以雷霆与火焰这两种至阳之物去烧除法器表面的污渍,这就对雷火品相与施法者有要求,既要去了脏污,又不能伤了东西本体。
不过因为红木岭传承的缘故,苗疆这边用火法者居多,雷法者居少。
眼下苗人便问了一句,“小道爷是用火法还是用雷法?”
云气自然回说用的是火法。
说罢,他让苗人稍待,然后眼睛四处扫了扫,看见草庐地上有用来休息的草席,便拿起草席挂起来当作了门帘,把苗人隔在了外面。
看见云气把门帘挂起来,白狗儿立马守在门帘之外,左右张望。
“小道爷,你这是?”
云气拿着红木岭苗人的武器,嘴上笑着说,“阿伯,我是青龙观派来的,这个摊子也是青龙观的摊子,我还能昧下你的东西不成。你放心,我这儿有些秘方,保证把你这上面的脏东西给去干净了。”
那苗人将信将疑,不过想想也是,青龙观下来的,即便是弄坏了东西也有得赔。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我这金锤是瑶山金所铸,虽然硬实,但不禁火炼,你炼烧黑泥巴的时候可不要伤了我的东西。你若是炼不掉也莫强求,我再去找找使雷法的,行不?”
云气笑着点点头,只让他放心在外等着。
云气坐在庐内,运转体内火行法力唤出了火焰,他现在控火之术已算得上精妙,指尖浮出一缕小焰,火舌小心靠近锤子表面的污水,保证只灼到污水而不烧到金锤。
“呲呲呲——”。
那污水呲呲作响,表面还生出一串细泡,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散开来。
云气数着时间,一盏茶的功夫也才烧掉了一块小指指甲盖那么大的脏污。
于是他收起了火焰,重新运转法力,指尖上火焰的颜色也换成了金色。
正是太阳丙火。
他故技重施,将太阳丙火缓缓靠近金锤上的污渍,这时那黑色污渍便如冰雪见了阳光一般迅速的消融,随即化作一缕缕黑烟升起,离开金锤表面的黑烟又被太阳丙火迅速烧为虚无,再也不见,连腥臭味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云气一看,用这太阳丙火对付赃物比普通火行法力生出的火焰要快上十倍不止。
这便是太阳丙火对秽物的天然厌胜。
于是云气便改用太阳丙火来烧,不到小半刻钟,这金瓜便已经恢复如初,表面脏物全无,而且云气发现这金瓜锤在炼制时除了使用苗人汉子刚提到的瑶山金,还掺杂了许多其他杂物,这些杂物刚用时还能与瑶山金相配,但品质到底不如瑶山金,现在已经腐朽掉,成了金锤上的瑕疵,有不如无。
他干脆好人做到底,以丙火将一些实在无用的杂金烧掉,把金锤淬炼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