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属下已查明其二人正身,他二人为洛阳人士,其张朔为鸿宝十二年的举人,三年前因得罪高丞相之党羽受牵连被削去了功名,那夏林倒是普通白身一名。只是两人在洛阳时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虽无有大恶但却也是劣迹斑斑了。”
受飞鸽传书连夜打探夏林他们的情况,跟夏林自己说的全部属实,这倒是让小王爷放心不少,不光是放心还有更多的是欣喜,因为他们显然不是高相之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让人欣喜了。
自科考舞弊之后,加之北方蛮族频频犯边导致朝廷分身乏术,这高相在朝堂上就是一家独大、只手遮天,这高相是江南高氏出来的人,在南方本就位高权重,加上如今他垄断晋升之路,满朝文武六成都是高相党羽,基层的数量更是恐怖。
所以小王爷这次带着的使命就是要悄无声息的提拔出一批人来对抗高相,这些人最好的就是白身,若是跟高相有仇那是再好不过了。至于说白身怎么跟世家豪门对抗,那皇家自然是有办法的,只要进了朝堂皇权给一些倾泻自然就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这时的小王爷来到窗前看向天边:“宝魁啊。”
“在,小王爷。”
“你说,这天下能太平吗?”
小王爷的亲信立刻单膝跪了下来:“在小王爷登基之时必会一片清明。”
“好好盯一下那个叫夏林的,我看他倒是个可造之材,看看物色个什么位置给他。”小王爷说完,眉头紧蹙起来:“不对,他诗才艳艳,若是不快一些的话恐怕是要让他人捷足先登了。”
应宝魁沉默片刻后说道:“小王爷,属下倒是有個念头。”
“但说无妨。”
“朝廷于两年前重分郡县,都、府、县、乡各级之细远比之前纷杂,如今各地郡县皆却人手,朝廷且允那乡正以下之职的买卖,倒不如小王爷为其捐个官,避开科举便是了。一来可以不让他与那些腌臜文人接洽,二来的话也可以考量一下此子之能。”
“绕开科举……”小王爷眉头紧蹙:“若是绕开科举,提拔不易啊。”
那宝魁却只是轻轻一笑:“这还不是小事一桩,若是此子能力出众,自然能脱颖而出,届时小王爷怕也是克继大统了,加开恩科便是了。”
小王爷听完抚掌大笑:“宝魁啊宝魁,你生得粗鲁却是如此精明,人家都是投笔从戎,你倒是好,拿了刀的手拿起绣花针也是不含糊。”
“小王爷过誉,属下只不过是为……太子爷排忧解难罢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可是真会说话。”
而在他们聊天的空挡,这会儿夏林他们三人正在扬州的市集上溜达了起来,这扬州之地江南之乡,文风鼎盛,这一路上四处都能看到那些个街头卖字的人誊抄的诗,而今日热搜自然就是昨天那三首诗词赋,走了一路到处都能听见有人在讨论这个事。
虽然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作者是谁,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夏林火了,不过他跟老张倒是都不觉得有啥,老张那也是见过风浪的,反倒是小郡主一路上兴奋的不行,一见到有人在那讨论诗词,她就得跑过去问一声:“你们觉得那滕王阁序怎么样?”
其他两首她不在意,但就是那滕王阁序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绝杀,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辗转反侧的在琢磨滕王阁序里的一些句子,越想越觉得漂亮,咀嚼起来让人陶醉。
“夏道生。”小郡主突然从前头人群里跑了回来,拽着夏林的袖子说:“前头有人在摆擂台,你快去打擂台!”
夏林愣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排骨:“伱看咱这排骨够不够那条大黄狗一顿吃吧,还打擂台,你想埋了我就直说。墓碑我要汉白玉的行么?”
小郡主乐不可支:“你怎的一句正经的都没有,快去快去,不是与人打架的。”
其实成熟的少年都不会去凑这个热闹,但架不住小郡主在那活蹦乱跳,她拽着夏林就往人群里走,走进去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个文斗台。
这东西在晋末就开始风行起来,晋朝懂得都懂,狗屁不是但玩起来领先时代一千年,而所谓的文斗就是诗词棋酒茶,写诗、题词、下棋、品酒、斗茶,这前头四个一直到夏林那个时代都差不多一个流程,但这个斗茶可就不同了,斗茶者各取所藏好茶,轮流烹煮,品评分高下,一斗汤色,二斗水痕,然后便是分茶技巧,杨万里咏茶百戏曰:“分茶何似煎茶好,煎茶不似分茶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