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瞬间汗毛乍起!
手一抖,瓷勺‘咣啷’一声掉回碗里,溅出些许汤汁在银白色的桌布上。
魏娜见状不禁讪笑,“瞧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喊她一声都怕成这样。”
众人目光交织下,每一道视线都像尖针,扎在她身上,让身体每个细胞不得不筑起壁垒,来抵御几欲将人吞噬的审视与揣测。
尤其是来自身旁的目光,如冷刃一样割在她身上,腔调冰寒,“你们认识?”
唐琬差点打个冷战,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扯出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对鹤宥深解释道:
“哦想起来了,是我们订婚宴的第二天,我以为钱包掉酒店了,就回去查监控,在那里遇到的他…呃表哥。”
按辈分,厉渊是鹤宥深的表哥,所以她跟着叫表哥没错。
鹤宥深听到‘监控’两个字时,神情骤然僵硬,“查到了?”
唐琬知道查监控这个举动,足以放大鹤宥深的疑心。
心跳得更厉害,“没有,酒店那晚的监控因为新手操作不当,覆盖了。”
“表哥当时在场,听我说了缘由后,就聊了几句,但我不知道竟然还是…一家人。”
鹤宥深审视意味极浓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未见慌乱,才稍微放下心来。
三人间的各怀鬼胎被粉饰太平,其他人也未有察觉其中的玄妙。
然而,有人还没玩够。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厉渊,转了转尾指的戒指。
俊朗的脸上勾起恶意的弧度,“怪我的酒店管理失当,又错过了二位的订婚宴。”
他优雅地举起旁边一杯红酒。
“我先敬两位一杯。”
鹤宥深对厉渊这般肆意的态度,深恶痛绝。
才刚进鹤家门,就想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算什么东西?!
心中怒火攀升,一把扣住唐琬准备去拿酒杯的手。
毫无察觉掌心里的手背,异常冰凉。
厉渊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鹤宥深抓着唐琬的手,懒懒道:“兄长敬酒,表弟妹不表示一下吗?”
又故意提到她。
唐琬夹在两人之间,感受到空气中暗流涌动的压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恰逢其时,鹤老爷缓缓开腔了,“宥深,你要让你表哥的手一直这么端着吗?”
见鹤宥深不为所动,鹤天宸带涩的眉眼一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叮当乱抖。
“我鹤家的规矩呢?!”
全家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屏息凝神。
谁都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老爷子最看重的家训之一。
鹤宥深要再倔下去,扫的可就是老爷子的脸。
他怎么敢?
鹤宥深的脸色跟沉铁一样,万分不情愿地拿起手边的红酒杯,对空气草草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酒杯“啪”一声,重重放回桌上。
唐琬只有跟着,刚把酒杯举起来。
“你很怕我?”语气戏谑。
唐琬脑中轰然炸开了花!
和那晚问她的话,一字不差。
当天的场景和对面男人的形象交叠在一起,唐琬的呼吸开始急促,血液在周身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厉渊是懂得怎么火上浇油的,“我长得是有多可怕,让你一直不敢抬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