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饥肠辘辘,眼睁睁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喉咙一滚。
厉渊舀了一勺粥,放到嘴下轻轻吹了吹,然后才送到她嘴边。
眼神退去了平日里的犀利,竟可以如此柔和,动作体贴得像在照顾恋人。
唐琬张嘴抿了一口,温热的食物顺喉而下,驱散了身体的凉意。
厉渊温柔的一面,和昨天在餐桌上的男人割裂得如此彻底?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让唐琬脑中的那根神经又绷紧了,告诫自己所有的糖衣炮弹都是骗她放下戒备的陷阱。
别的女人可以受蛊惑,她不可以。
厉渊虽和二伯,鹤宥深他们势不两立,但毕竟还是一家人。
他要是知道她进入鹤家的目的,先不说想帮“凶手”洗白这一举动,不奢求他支持,能够做到冷眼旁观就很不现实,更大几率是他会站在鹤家一边,严惩她。
再者,她已经用这个身份骗了他。
以厉渊眦睚必报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过她?说不定还会迁怒于监狱里的苏潇和。
他如此权势滔天,真要对他们两姐弟动手,荒野里一埋,几年后,谁还记得他们两姐弟存活于世过?
唐琬越想心越凉。
她和厉渊之间毕竟有楚河汉界之分。
“厉爷,还是我自己来吧。”唐琬眼神黯淡下来。
厉渊又舀起一勺粥,但没送她嘴边,而是轻轻吹凉后自己喝了。
“不想吃了?”
一碗食物在他手里都成了拿捏唐琬的工具。
咕噜……
胃部空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到一口食物,又发出不争气的饥饿声。
她要是没这么虚弱的话,肯定会倔强地撇过头,说不吃就不吃!
但是现在她是病人,身体在发出迫切的需求。
人一虚弱,连意志力都不够坚定。
唐琬悄悄叹了口气,妥协道:“想吃。”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就乖乖听话。”
说完,才又喂她喝了一口粥。
像在调教一只宠物。
几口下去,慢慢身体感觉有了回血的精力。
厉渊有条不紊地继续搅动着粥,不咸不淡地说:“我帮过你,话说是不是该回报我了?”
唐琬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她无权无势,能作为回报的,除了自身,确实难以想到他还能索取什么。
但是昨晚他不是说他没吃亏吗?
还不够?
她眉眼压得很低,憋着嘴的样子,像谁欺负了她一样,可怜兮兮,“厉爷,我现在还病着,能不能等我好点,再……”
谁知厉渊放下勺,就弹了一下她脑门。
喉间溢出低笑声,调侃,“小弟妹,沉迷男女之事过度可不好?”
讥讽的语气让唐琬无地自容,怎么感觉想耍流氓的人是她呢?
“我,我……不……”急于想辩解。
好在厉渊递来的一口粥堵住了她的嘴,让她的词穷不那么尴尬。
“明天晚上我要见一个客户,你跟我一起。”
语气是命令,不是征求意见。
唐琬密扇一样的睫毛飞快眨巴了几下,“在外面我怎么也是你表弟妹,这个身份陪你谈客户,不好吧?”
厉渊微眯起眸,假亦真时真亦假,“做我的情人。”
房间里安静了。
唐琬望着男人不动声色的样子,让她对这句话产生了错觉。
嘴角有刚才那口粥的汤汁渗出,却浑然未觉。
厉渊用勺子轻轻刮过她的嘴边,接住了那滴粥。
散漫扬眉,缓缓笑开,“紧张什么?演戏方面,我觉得你能胜任。”
语义意味不明。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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