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即使是自由活动,也仅限于在飞泠涧,所以他其实没什么危险,因此沈鹤之才敢于放任云挽和他接触。
那少年大概许久未见到人了,平日里沈鹤之也不会与他闲聊,他对云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云挽起初是懒得搭理他的,后来也偶尔会回应几句。
于是她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云挽不解:“你的名字......为何要叫芙蓉?”
“因为芙蓉花好看呀,”他笑嘻嘻地道,“我的魂珠被封存在浮玉林中,那儿就有一棵很漂亮的木芙蓉树,你若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浮玉林是太虚剑川的禁地,云挽第一天在执事堂领取弟子令时,管事的弟子就极严厉地警告过她,凡太虚剑川弟子,不得擅入禁地,违者会被关入戒律堂,受到严厉的惩戒。
见云挽不接话,芙蓉很失望:“你这小丫头真是无趣!”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好了,转而问起了云挽,“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呢?”
云挽却反问他:“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为何要知道,?”芙蓉理直气壮,“你很有名吗?”
云挽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你那日果然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芙蓉没能反应过来。
“你其实根本就探查不到竹楼内的动向,那日却要骗我说我在梦中唤了沈师兄。”
来飞泠涧的第一天夜里,她便任性地告诉沈鹤之,她不喜欢祝这个姓,希望他能唤她云挽,若这个芙蓉当真能洞察整个飞泠涧,他怎会不知道她的名字?
“哎......”芙蓉似是想反驳,但却又有些哑口无言,但他很快就又换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别生气呀,虽说我没亲耳听你唤你那位沈师兄,但我估计着也差不多。”
“你受伤昏迷那三日,沈鹤之那冷脸的臭小子经常睡到大半夜,突然就跑你那去了,我就估摸着你可能是唤他了。”
“虽然我看不到你们在做什么,但他肯定是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呀,要不然他难道是跑去找你聊天的吗?”
“你别胡说八道了!”
“哎呀呀,我没胡说呀,这不是合情合理的猜测吗?”芙蓉见谎言被拆穿了,竟毫不觉得羞愧,反而继续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沈鹤之每次回来就把我给冻上了,我都没法偷听你们说话。”
云挽原本不打算继续搭理芙蓉,但她转念一想,突然就想起了那日沈鹤之所说的那些关于天魔的事。
她收起木剑,穿过竹林,来到了小溪边,果见那少年正靠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嘴里吊着根狗尾巴草。
“哟!”他笑盈盈地看过来,“怎么还亲自来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云挽几步走来,停在了少年面前,“我姓祝,我叫祝云挽。”
她此言一出,芙蓉惊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祝云挽!”他夸张地大叫,“怪不得沈鹤之会对你那么特殊!你不会是祝言昂的那个女儿吧!”
“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少年眼珠转了转,笑道,“我就是被你爹关在这儿的,我能不知道你?”
“据我所知,我父亲关押你时,他甚至还不认识我母亲。”
芙蓉仍是笑嘻嘻的:“你若是对你父亲感兴趣,就去问你师兄呗,他不比我知道的多。”
云挽沉默了一下,忽而问道:“你认为......我父亲和沈师兄的关系好吗?”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呀,”芙蓉道,“你父亲铁面无私,心系天下,自不可能和自己的徒弟有太多的温情,不过他们的关系也没多差就是了。”
云挽此前一直以为,沈师兄与她父亲的关系很差,所以他起初才会对她那个态度,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那他最初对她流露出的那份复杂情绪,难道真的与觐仙镜有关?
云挽重新看向了芙蓉,问道:“你应当听说过觐仙镜吧?”
“我当然听说过,怎么了?你在里面看到什么了吗?说来听听呗。”芙蓉很是感兴趣。
云挽继续问道:“觐仙镜中展现的未来,一定会发生吗?”
“那是自然,”芙蓉毫不犹豫道,“觐仙镜乃是天地灵物,它所预见的未来,哪是能轻易改变的?”
他的回答,与沈鹤之完全不同。
“或者说,”芙蓉撑起下巴笑道,“也许你所以为的逃离,正是导向那个结局最正确的道路,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多想,毕竟人各有命。”
芙蓉的目光在云挽脸上停留了片刻,突然道:“你不会是在觐仙镜中看到沈鹤之堕魔灭世了吧?”
云挽心脏狂跳,面上的神情差点控制不住,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否认道:“不是。”
她问他:“你为何要这么说?”
芙蓉笑了起来,笑得满怀恶意:“因为他那样的人,最合理的结局便是......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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