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还想装装糊涂:“北方虽然残破,但至少在南方还有半壁江山。
都督请宽心,大明一时半会是亡不了的。”
吴襄叹道:“殿下,末将跟您说实话吧,宁远就只几千可战之兵。
清廷如今只是还不愿意攻下北京而已。
黄台吉想让农民军先入北京,而其他大部分贵族还不大相信能够灭亡大明,他们只想抢一把就走。
所以一旦陕西边军再次战败,肯定是农民军先入北京,然后清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末将这一家老小,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朱慈炤点点头:“同病相怜吧,我这一家人还不知道怎么苟活于乱世呢。”
吴襄问道:“殿下有什么自救之道吗,还请为末将指点迷津。”
“我就跟都督直说了吧,父皇不可能放我去就藩。
我能做的,就是等若父皇有所什么,我就跟李自成进行谈判。
但我现在的谈判筹码还不够。”
吴襄一点就通:“殿下若是用得着我等,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李自成打到京师的话,也需要招降京畿、山西、宁远、山海关的诸位总兵。
那就需要谈判。单独一个总兵跟李自成谈判,很难要到满意的价码。
如果几个总兵全权委托我代表大家与李自成谈判,那我就能要到更好的条件。
最低最低,也能保住所有总兵的家眷。”
吴襄确认道:“殿下真有把握保住所有总兵的家眷?”
朱慈炤肯定地点点头:“我十分有把握,但前提是你们几家总兵得全力捧我。
咱们是在北京城破后,短暂地合作,共同保全家眷。
所以那一段时间里,我们要齐心协力。
你们背后做什么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长远打算我也不管。
但是表面上,你们要作出一种唯我马首是瞻的样子来,哪怕是装呢,你们也得给我装出来。
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筹码去和李自成谈。
李自成就算攻下北京,也不能长久。等李自成败了,咱们再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吴襄闻言,非常犹疑,欲言又止。
朱慈炤问道:“不会吧,我的要求够低了,你们难道连装都不想装啊?
那没办法了,等李自成进了北京,咱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自扫门前雪吧。
比比谁能活的久好了。”
吴襄连连摆手:“殿下误会了,误会了。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我吴家不仅可以唯殿下马首是瞻,还可以帮您去说服其他总兵。
但是末将不明白,殿下只说短暂合作,度过难关便各奔前程,您难道就不想让我们效忠于您吗?”
朱慈炤作恍然大悟之状:“咳,原来都督是对此事不解啊。
我还有好多正事要做,不想白费力气而已。
就比如你们吴家,一旦父皇真有什么不测,京师沦陷,你们肯定要选择投靠实力最强的满清。
更何况您的妻兄祖大寿一家不是都在满清那边嘛,我就算游说您,能改变结果吗,纯粹浪费时间而已。
而且还会让咱们彼此都不自在,何苦呢。
还是单纯的相互利用一下吧,到时你们帮我造势,我帮你们跟李自成谈判,从而保全家眷。
事成之后,各奔前程。”
吴襄闻言,更加惆怅:“其实我们吴家是忠于大明的,如果有的选择,我们是真不想投靠满清啊。
殿下也知道,不论是黄台吉,还是祖大寿,都给犬子写了好几次劝降书信。
犬子每次都是将书信上交给陛下,绝无半点反叛之心。”
朱慈炤点点头:“碰上这样的乱世,大家都不容易,你们就算投了满清,我也能理解。”
吴襄叹了口气,又问道:“敢问殿下,若您将来能够中兴大明,将如何对待祖家?”
“你问祖大寿家?看都督是诚心与我合作,我也就坦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