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正想的出神,外面响起了窦美仪的声音:“汉王殿下,奴婢奉懿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服侍。”
窦美仪不仅身量高挑、姿色绝佳,而且嗓音甜美,极有辨识度。
朱慈炤一下就听出来了,窦美仪这人也是大名鼎鼎的。李自成不好女色,进入北京城后,史料上有记载的,就收了窦美仪一人为妃。
有些事吧,也不好多问,不好多管。朱慈炤又躺回床上,拿被子把头一蒙,继续睡起觉来。
方正化则站起身来,隔着门答道:“窦女史,汉王殿下已经睡下了,说是谁都不见。你先回去吧,殿下伤的不重,养两天就好了。”
窦美仪坚持道:“娘娘特地找的药膏,命奴婢一定要亲自给汉王殿下涂上。”
方正化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摇头了。虽然汉王才十一岁,还是个半大孩子;虽然宫中女官说白了就是个物件,就是个奴几;但让一个宫女亲自涂药膏还是过分了些吧。
这种事,真是懿安皇后娘娘吩咐的,还是窦女史自己研究出来的,都得两说呢。
方正化又想起了皇贵妃娘娘的嘱托,不能让汉王太早近女色。于是委婉答道:
“娘娘的好意,汉王殿下心领了。窦女史将药膏放在门口吧,奴婢晚间会给殿下涂上。等殿下伤好些,能下地了,立即就去向娘娘谢恩。”
窦美仪瞬间带上了哭腔:“娘娘命奴婢以后跟在殿下身边侍候,奴婢就是汉王殿下的人了,若这么被退回去了,会挨打的。就算娘娘仁善,奴婢自己也没脸见人了。”
方正化这可愁死了,硬挺着脖子琢磨了半晌,方才答道:“那窦女史先回房休息去吧,明日我禀报了殿下,收不收你,让殿下决定吧。”
这么一说,窦美仪心中就有底了,因为汉王刚来慈庆宫时,曾盯着自己仔细打量过,还夸过自己嗓音甜美。
待方正化明日跟汉王殿下一禀报,殿下自然会收下的。
跟着汉王也不错,这位殿下虽然行事刚毅果决,但对宫人却极为和善。即便他注定是个闲散亲王,但跟着他,也总比跟着寡居的懿安皇后娘娘强得多了。
这守寡的日子可是真难熬,慈庆宫就跟个冷宫似的。更何况马上就要被赶走,搬去狭小偏僻的仁寿殿了。
打发走窦美仪之后,清正轩就比较安静了。只有李康妃派人送来一瓶金创药,便再无旁人来。
眼看汉王先失去母亲,再失去圣心,宫里绝大多数人已经避之唯恐不及了。
方正化靠在椅子上,一边感叹,一边闭目养神。
朱慈炤没吃午饭,方正化也没吃午饭,就这么静静地在门口守着。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朱慈炤睡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坐了起来。
方正化连忙走到床边,收起帷幔。
朱慈炤向外望了一眼,疑惑地问道:“我睡了多久,外面天怎么黑了?”
方正化笑道:“您睡了两个时辰,现在才傍晚。您看着外面黑,是因为阴天了。”
“阴天?”
“对呀,晌午还好好的,到了午后就阴天了。看这样,晚上很可能要下雨。”
朱慈炤摇摇头:“天要下秋雨,爹要结新欢,由他们去吧。咱们吃面、看戏。”
“看戏?殿下,您重孝在身,不能宴饮取乐、不能看戏听曲。”
朱慈炤被逗乐了:“你傻啊,我说的看戏,指的是看坤宁宫唱大戏。”
”啊?”
方正化一脸懵。
“算了,那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刚刚都有谁来过?”
“懿安皇后娘娘派窦女史来送了药,并且说要把窦女史派到殿下身边伺候。还有康妃娘娘也派人来送过药。”
朱慈炤点点头,自己祖父那大名鼎鼎的西李选侍,倒是越老越会做人了:
“那个窦女史明天再说吧,至于康妃娘娘那里,等我好了就是磕头谢恩。不说她们了,我饿了,去给我做碗面吧,放三个鸡蛋,多加点肉丝。
多做点,端来咱们一起吃。如今就剩咱们主仆二人,一起吃碗面,也算中秋团圆了。”
方正化答应一声,亲自到厨房做饭去了。
此时坤宁宫中,夜宴也即将开始了。
崇祯不知道的是,坑已经挖好,宴席上又有一场言语大交锋等着他呢。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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