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采心中暗叹:短短两天时间,从机缘巧合被选入汉王府仪卫司,到误打误撞当众表态跟随就藩,连续的意外,也可能就是天意如此吧。
朱慈炤敬了一圈酒,就回去睡觉了。
方正化还从教坊司重金请了女乐唱曲助兴,侍卫们听曲赏舞、开怀畅饮,俱都十分尽兴。
朱慈炤回到房中,再度往床上一倒。毕竟才十一岁,这个身板,还支撑不了高强度的奔波劳碌。
方正化近前笑道:“殿下手段真厉害,三言两语,就使得高文采父子表态效忠了。奴婢服侍您更衣,今天没事了,您躺下好好睡吧。”
朱慈炤摆摆手:“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挤兑高家父子。我随口一说,话赶话就变成那样了。
强扭的瓜不甜,人各有志,我真不是喜欢强迫别人的人。
行了,衣服我自己脱吧,你今天多受受累,再去四处照应照应。
明天我去田府,你不用去了,在家歇着吧。
后天咱们出去转悠转悠,买俩小丫头回来。”
方正化点点头,接着出去干活了。
朱慈炤抓过床被子,就要往身上盖。窦美仪忙近前劝道:“奴婢先帮殿下把衣服脱了,您穿着孝服睡,越睡越累。”
“那我自己脱就行了。”
“殿下为什么又要买丫头呢,是嫌奴婢服侍的不好吗?”
朱慈炤笑道:“别多想,我得买俩小丫头贴身服侍,伺候我沐浴更衣之类的。”
“那为什么不用宫里带来的,外面买的哪有宫中女官懂规矩?”
朱慈炤被窦美仪的自吹自擂逗乐了:“不懂规矩才好呢,买来的我从小开始教,让她们学习我的规矩,而不是宫中的规矩,这样用着才舒心。她们跟宫里那些贵人没有羁绊,用着也放心。
再说了,我也是力所能及地做做好事。人市上那些女子肯定是要被卖的,被我这种大善人买去,总比被刻薄人家买去强百倍吧。
你不知道我有多护短,她们要是把我侍候好了,给她们弄个诰命夫人当当,高了不敢说,六品七品的文官诰命,完全不在话下。”
窦美仪刚给朱慈炤脱完外衣,正要脱里衣,听到这话,拽过被子,往朱慈炤身上一盖:“殿下好好睡吧,梦里什么都有,买一百个俏丫头回来。奴婢去库房替您去选礼物了。”
朱慈炤都无奈了,午饭前才告诉你可以威风威风,这才过了一个时辰你就真的耍起来了。好好好,活学活用,学习能力真强。
朱慈炤强打精神,一边自己脱里衣,一边再过一遍明天的计划。
明天最关键的事情,是把田家拉进自己的阵营里来,让他们抛弃对崇祯的幻想,跟着自己全力争天下。
朱慈炤需要拿到自己舅舅、姨娘的婚配决定权,用他俩去联姻。
进入乱世,作为一个地方割据势力,最有效的扩张方式之一,就是联姻。
那时候群雄并起、尔虞我诈。想笼络人,光嘴上说我对某某兄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用吗?
瞎胡咧咧屁用没有,联姻才是真的,紧密的血缘关系才是相对可靠的。
朱慈炤自己本人也要拿去联姻,联姻的重心在云贵两省。到时候那里是明汉接壤的冲突高发区。
虽然总是笑话南明诸王内斗,但朱慈炤早就想明白了,自己也免不了俗,一样得跟他们搞内斗。
没办法,这是人性。
唐王称帝了,然后让我这汉王臣服于他的隆武朝廷。
唐王之后,桂王也称帝了,然后又让我这汉王臣服于他的永历朝廷。
不内斗怎么办,我堂堂正牌崇祯皇子,总不能真给他们跪下磕头吧。
至于说什么东林和他们代表的东南士绅,会拥立正牌皇子汉王殿下即位,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这都有历史依据的,崇祯死后,东林在南京可是一点都不想拥戴福王继位的。那时候崇祯皇子全陷在北京,福王从血脉上是毫无争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结果东林闹着要立贤,也就是立潞王。虽然事实证明潞王一点都不贤,但无所谓了,东林说贤就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