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黄玉书心衰等死之际。
李红袖竟又将李班头拦了下来。
冷着一张闭月羞花的小脸,问道。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个事?!”
就听李班头恶狠狠的骂道:“这小畜生害了思正还不够!
刚才还想阴你爹来着,丫头你闪开。
让爹一刀结果了他!”
说完,就准备绕过女儿。
李红袖却不肯退让,反而正色提醒道。
“爹,就算这事真是他做的!
也该交由冯知县秉公明断才对。”
李班头脚步一顿,皱了皱眉随即又连连点头。
“对对,刚才是爹气糊涂了!
我这就把他押回县衙。”
听他这般说。
李红袖这才主动让开了去路。
然后转身向桥下望去。
显然是想确认林秀才的状况。
李班头暗暗松了口气,就待上前擒下黄玉书。
“哈哈.......”
然而就在此时!
黄玉书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好女婿守孝通奸,好岳父杀人灭口!
当真是一出翁慈婿孝的好戏.......”
话音未落。
李班头已是面色大变,不由分说举刀就剁!
却说那亮恍恍的鬼头刀呼啸而下。
眼见黄玉书就待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时。
斜下里突然扫过一只绣鞋。
后发先至的点在李班头手腕上!
瞬间一股电流般的酸麻感,贯穿了他半条手臂。
那鬼头刀更是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丈许远!
在石头上砸的火星四溅。
将那绣鞋长腿重新掩在裙下。
李红袖面若寒霜怒视着黄玉书,一字一句地问。
“方才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赌对了!
那些怪鱼果然与弃婴有关!
而弃婴之事肯定又与林秀才脱不开干系。
至于李班头。
大约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却舍不得自家金龟婿身败名裂!
所以才会对自己这唯一的目击者。
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
李红袖显然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
黄玉书暗自松了口气!
用袖子掩住手里的石块儿,仰面哂笑。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刚才.......”
“住口!”
李班头捏着手腕一声断喝。
“丫头,你千万别听信这小子疯言疯语!”
说完。
见女儿充耳不闻,只是定定打量着黄玉书。
李班头忙又补充道:“这小子不知为何一心想要害死思正。
方才那些水鬼就是他招来的!
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话给蛊惑了!”
听父亲说的信誓旦旦,李红袖登时犹疑起来。
毕竟她本来就认定黄玉书已经被精怪夺舍!
更不相信倾心爱慕的林郎,会在守丧期间与人私通。
事实上。
方才若非李班头反应过于激烈。
她对黄玉书抛出的惊人言论,压根就不屑一顾。
知女莫若父!
而见这套说辞起了效果。
李班头立刻乘胜追击道。
“丫头你闪开些,只要能救醒思正。
爹也不在乎被人泼些脏水!”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让李红袖心里的天平愈发有了倾向。
她目光游移着,就待退避到一旁。
眼见如此。
黄玉书急忙叫道:“李姑娘,其实我在胡同口一上车,就......”
“住口!”
李班头又一脸厉气的打断了他。
“等把你押回县衙,当着太爷的面!
我看你小子还敢不敢妖言惑众!”
自己要是能活着见到县太爷,那才真的有鬼了!
黄玉书不搭理他,继续看向李红袖。
“李姑娘若是不信,不妨亲自把我押到.......”
“住口!”
李班头又是一声断喝,随即转头向女儿道。
“丫头,这小子交给爹和三福就好!
你快去下面看看思正和徐彪如何了。”
说着。
便急不可待的从袖子上撕下一片布条。
就要去塞住黄玉书的嘴巴。
这老阴避!
竟是半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黄玉书索性把心一横,攥紧了暗藏的石头。
就待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爹。”
这时忽听李红袖摇头道。
“要不您先和三哥把林相公背上来!
然后咱们一起把他押到县衙去。”
李班头闻言身子一僵,缓缓转身,皱着眉头问。
“丫头,难道你连爹都信不过了?”
李红袖坦荡的与他对视着。
“天底下我自然最信得过您,所以才想与您一起把他押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