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因说书先生还未登台,大厅里熙熙攘攘的。
多一半人都在闲话家常!
又或是憧憬着一会儿的表演。
但最引人注意的。
还是靠窗的三位‘侃爷’。
听口音。
这三位都不是本地人。
聊的更是天南海北无所不包。
“听说没?验粮楼那边儿翻了艘贡船!
把一群老西儿给急的呦。
就差抱着肥猪投河自尽了。”
“什么贡船?还有这回事?!
没听说山西有进贡肥猪的啊?”
“嗐!还能是什么贡船,送祥瑞的呗!
听说那头老母猪足足近千斤,怕不是都快成精了!
老西儿们自己不敢吃。
就当祥瑞送了过来,结果全喂了龙王爷。”
“这算啥!前阵子见着的萝卜,比我还高出半头。
就这,还都说是路上晒蔫了呢!”
“那天承德送来个大西瓜,好家伙,俩人都抱不拢!”
“啧啧,这小半年送进京的祥瑞。
怕得有百八十件了吧?”
“何止、何止!上回那谁不还说么。
这年头‘祥瑞满地走、奇珍多如狗’!”
“要说今年也是邪性,不光地里的庄稼长疯了!
连好些畜生都是一天一个斤两。”
“可不是吗?!”
“不过好像就咱们北方出这稀罕事儿!
过了黄河该咋样还是咋样。”
“对对!六月底应天府弄了几个麦穗当祥瑞。
结果刚到咱们北直隶,又调头回去了。
老百姓地里的麦子,多一半都比他那祥瑞强!”
几个侃爷说到这里,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黄玉书可一点没有想笑的心思。
他脑子里满满当当就是四个字:灵气复苏!
其实之前听黄老汉说起地里的稀罕事儿!
他就往这方面猜想过。
只是后来先是得了裕王府的消息!
又想出了一条发财的门路。
就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可要真是赶上灵气复苏,自己这水泥还整不整了?
要知道小说里的灵气复苏场面!
可多一半都杂着天灾**。
而古代官府的掌控力、应对力又远远比不上现代!
以后真要是天下大乱了,自己还做个屁的买卖?!
正一时心乱如麻。
忽听得外面‘哐、哐’锣响!
紧接着有人扯着嗓子呼喊:“黄玉书、黄玉书!
南淮庄的黄玉书可在这里?”
黄玉书恍惚了一下,才惊觉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忙起身向门外望去。
可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时哪里找得到喊话之人?
于是他在桌上排出几枚大钱。
匆匆的出了迎滨楼。
站在门前的台阶上。
黄玉书正要手搭凉棚四下张望!
一个腰别铁尺的衙役突然越众而出。
劈手攥住了他的脉门,嘴里叫道。
“嘿!可算是让老子逮着你了!”
突然被个衙役扯住。
黄玉书先就被唬了一跳,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后。
心下更是叫苦不迭。
却原来这衙役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三孔桥下。
被他一捞网扫进水里的徐彪。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黄玉书头一个念头,就是夺路而逃!
反正看徐彪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的。
显然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自己只要甩脱了他,就不怕再被赶上。
然而一念及此。
就见几个白役挤出人群,四面八方的围拢上来。
哦豁~
这下想脱身可就难了。
“原来是徐爷啊。”
甭管心里怎么犯愁,这气势上可不能弱!
黄玉书轻佻的一拱手,嘿笑道。
“那天李班头让咱们那说那了。
我还当以后跟您打不着交道呢!
不想又在这儿撞见了。”
“少拿五老爷唬我!”
徐彪抬手抹了把汗,没好气的道。
“京里来了上差,点名要见那晚去三孔桥抓鱼的人!
赶紧跟老子回衙门,不然耽搁了上头的差事!
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
说着,拉起黄玉书就走。
见他言语中并不像是来寻私仇的。
黄玉书心下稍安。
可怪鱼的事怎么就传到京里了?
而且还特意派来了什么上差来?
“那两条抱脸.....活鱼,被你们送进京里去了?”
“废话。”
徐彪回过头,压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