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爱,信看完没,轮到我了吧?”
何晓爱点头,把信纸塞给姐姐。
哒哒跑过来,拉着何瑞雪的衣角说,“小姑,哥哥说海边风大得像刀子,刮得他脸上了脱好几层皮,我们把妈妈擦的香香给他寄过去吧?”
她嘴里的香香,自然是雪花膏。
用精致的小罐子装着,带着淡淡的花香。
何瑞雪托人从沪市带回来许多,润肤和保湿的效果不错,至于宣传的美白功效,倒是没看出来。
王桃枝先前用的是蛤蜊油,不太舍得用更贵的雪花膏。
后来见到何瑞雪一买就是十几罐,基本上市面上所有品牌都试用了一个遍,美其名曰挑选最适合自己肤质的。
至于那些才用过一两次就被她束之高阁的雪花膏,自然是四散给家里的女性成员。
别说,这年头一分价钱一分货。
火遍大江南北的雪花膏确实有它的优点,王桃枝用习惯后,再回去用蛤蜊油总觉得不得劲,糊在脸上腻得慌。
当然,这也是因为晴旸市并不是处于太北的地带,气候并不干燥。
蛤蜊油的主要功能是防止干裂,给何晓友寄过去反而更好。
何瑞雪弯腰,点点何晓爱的小鼻子,“用不着你操心,等会你把信给妈妈看,她会准备好的。”
另一边,何晓洁一目三行地把信上的内容略过,嘲笑出声,“坚持几个月,总算是知道向家里叫苦了。
他说没想到那边的冬天能冷成那样,让家里给他多寄点棉花,他找人往棉袄里再多填几斤。”
“他又不会改衣服,寄棉花有什么用?我记得你爸有件冬衣,齐脚踝,料子是尼龙布的不透气。
给他寄过去,出门能挡风,回家还能当被子盖。”
“那件去年才做,我爸都舍不得穿,不过妈应该能同意。”
何晓洁凑过来,在她耳边说,“小姑,你别看我妈天天不在意的样子,一提就骂他没良心,其实头几天晚上悄悄哭过好几场,给他写信都在抹眼泪。”
“亲生的孩子,哪个当妈的不惦记,你要是下乡她表现得更厉害。”
何晓洁摆手,“别,我才不像晓友那么傻呢。”
她想得没错,等王桃枝抱着何晓煦散步回来,看过何晓友寄回来的信,把孩子往江衍序怀里一扔,就风风火火地冲回家收拾。
把自己搁置在化妆柜角落的蛤蜊油拿出来,又犹豫着拿出一瓶雪花膏,念叨着,“男孩子皮肤糙,用不上这个,但万一晓友有看上的知青,送一瓶这个,说不准能给我拐个儿媳妇回来。”
何春生的大棉袄被她拿出来,手动往里头填充棉花,加厚了几乎一倍,看上去虽然臃肿,但绝对保暖。
“北方不是穿那熊皮和狼皮的吗,那玩意才暖和,晓洁,你给你弟弟回信的时候记得说,他在村里别浪费钱,收几件好皮子,寄回来妈给他做衣服。”
“妈,他那里是海边,不是深山老林,只能穿鱼皮的衣裳。”
“村里没有,县里还能没有啊,他又不是去坐牢,腿长在身上多跑几个地方呗。”
“我看妈你是自己想穿吧?”
“妈穿那重得抬不动胳膊的皮子干嘛,要穿也是狐皮和貂皮的,又轻便又好看,听说从前皇宫里过冬都穿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