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哪我管不到,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被人给抢了。”
如今的治安不太行,路上甚至经常有劫道的强盗山匪出没。
家里的东西不看好,放在外面一没留神就要被人顺走。
什么路不拾遗,那是后来大家都吃穿不愁才有的景象。
就比如他们商店的卖进口货的那层,自行车之类的大件还好,早早有人预定,刚到货就有人买走。
像是巧克力、肉罐头、香水等小件商品,都是装在塑料盒子里,用挂锁锁住,等结账后才能拿到柜台开锁。
不然人多的时候一拥而上,偷摸揣进兜里,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商店的损失谁来赔?
赵梅丫撇嘴,不屑道,“不用担心我,她多刁钻的人,和山里人的关系处得不好,单独住在山道边上,翻过两个山头才能遇到一户人家。
她儿子又是个孬种,连只鸡都不敢杀,我还怕她不成?”
何瑞雪点头,想到今天被带来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她孙女才真是可怜,人本来就瘦,来回折腾好几天,鞋子和脚都磨得不成样子……小姨没得到满意的结果,回去后估计要拿她出气。”
何瑞雪同情她,却也想不出办法帮助她,给衣服和吃的吧压根到不了她手里。
真放在家里养,赵翠丫能立刻举家搬过来赖着不走。
赵梅丫倒是没什么感触,“这世道谁不可怜,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做人啊,还是要靠自己撑起来,不然谁帮忙都是白瞎。
当初我和几个姊妹嫁人,嫁的都是周围村里的,嫁妆也一样,几件衣服两套被褥,没人多也没人少,如今我们的日子大不相同,不都是自己过出来的?
当年你爸还是个种地的,吃不得苦,扔下锄头就说要去城里找活干,别人都劝他安分我,只有我支持他。
头三年他给人当学徒,不光半分钱都没有,还要没日没夜干活跑腿,年节送礼不能少。”
她摊开手,露出老树根一般遍布深刻沟壑的手掌,语气怅然。
“那几年,家里家外全靠我一把抓,出门种地回家带娃,你大哥差点没直接生在地里。
有年没怎么下雨,我一个人担着水桶,前后都装得满满当当,来回浇好几亩地,肩膀肿得衣服都穿不进去。
人家两个男人干的活,我们家就我一个劳力,全干了,你想都知道要花多少力气。
秋收前我饿得难受没睡好,第二天去割稻子,镰刀没留神喇在手上,差点把手掌削下去半截。
用布捆起稍微止住血继续干,不干不行啊,稻谷不能烂在地里,全家人的口粮呢,那时候又疼又累,我都不知道怎么熬下来的。”
何瑞雪听得皱眉,眼泪止不住地一滴滴往下落。
握住她粗糙的手,心疼不已,“妈,往后有我,你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赵梅丫摆手,笑着说,“再苦都只有几年,后来你爸赚到钱,把我接到城里,我就帮人洗衣打扫卫生。
住的是窝棚,吃的是窝头,这都算好的,有多少人苦一辈子都混不出头?如今你们兄妹几个都有出息,我和你爸也算是到了享福的时候。”
所以他们回到村里,才会想方设法躲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