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妻子轻易不饶人的性格,跟个母老虎似的霸占着他不让别的女人靠近,又十分容易疑神疑鬼。
便主动透露出几分破绽,表现出对于那个私生子相当看重的模样,找人打听奶粉的消息,比迎接自己亲儿子还要期待几分。
果然,一发现这事,彭丹秋是如何都坐不住的。
于是,便有了后来她冲去人家村里,死活要把那寡妇肚子的孩子弄掉的那一幕。
他不明白,孩子的死又不是他直接导致的,自己顶多是不那么期待而已。
凭什么来找他报仇?
实在不行,就把彭丹秋给带下去,反正这么些年他早就受够这个疯婆子了。
“不孝的东西,在地下都不消停,我过两天找个道士超度了他。”
彭丹秋四处张望,“我看是不是咱们屋子里染上了啥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先搬走一段时间吧?”
“说得轻巧,搬走之后住哪,你娘家?那我不成上门女婿了吗?
行了,做个噩梦而已,当不得真,去弄点生姜水来喝,头疼得要死,估计是昨晚上着凉了。”
经过他的劝说,彭丹秋稍微放下心,和他一起喝了红糖姜水。
因为病痛和睡眠不足,两人都没去上班,在床上躺了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瓜子嗡嗡的,总觉得有女人和小孩子在耳边尖叫声。
彭丹秋朝着天花板抱怨,“隔壁的说话声也太大了,也不知道安静点。”
等她有精力出门的时候定要狠狠掐那丫头片子一把。
等到了夜里,他们发现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昨晚的情景重现,在他们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周围环境变得更加可怖,刑罚也更加痛苦。
度日如年,短短的一夜过去,他们仿佛经历了十年的折磨。
再次睁眼,两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莫名其妙的絮语又出现了。
这回听得更清楚,时远时近,上一秒宛若贴在耳边,下一秒又飘到了云层中,绝对不是来自隔壁。
头昏眼花中,熊家平甚至觉得自己见到了他幼年就去世的曾爷爷。
更难以启齿地是,他昨晚遭受大半夜的阉割之刑,无数把刀把他胯下的部位剁掉,等生长出来再剁碎,重复千百次。
所有的疼痛都无比真实,钻心刺骨,贯彻心扉。
他觉得现在都留有隐痛,跟针扎似的,上厕所对他而言像是在受刑,往后怕是再也不中用了。
想起昨晚上那个恶灵嘻嘻笑着说要他永远陪着他和妈妈,熊家平的牙齿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眶充血涨红。
从今往后,他莫不是要成了个废人。
凭什么,不就是玩弄几个女人吗?
若昨晚真是到了阴曹地府,便不该对他罚得如此重。
从前他只听说过红杏出墙与人通奸的恶妇要到地狱里受刑,就听说男人多找几个女人就要下油锅的。
从前三妻四妾找外室,多寻常的事,阎王老爷可不会管。
难不成到了新中国,包括冥府里也要遵守新规定?
怎么没来个人通知他?
彭丹秋承受能力比不上他,不堪承受两夜的折磨,吓得神情恍惚,张着嘴喃喃着不知说着什么,显然离疯癫已经不远了。
比起她,熊家平更担心一件事,便是他自己的寿元。
听说去阴间一游极耗阳寿,他总觉得自己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都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