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洁本就没什么主见,爸妈的话通常会听,闻言便乖巧点头,“好,往后我发工资了就交20块钱给你。”
在后世,月入6000给家里上交4000是不可思议的事,在当下却很常见。
尤其是在还没分家的时候,作为子女能支配的财产十分有限,连分到的粮食都由大家长掌控。
王桃枝对儿女还算好的,都是一视同仁,而不是一味拿着女儿的钱贴补儿子。
何晓团工作后的工资她也收着,因为他娶了媳妇,多了个人口要吃饭,每个月得上交25块,其中一部分用来扣除当初他结婚和彩礼的支出。
她应当是记了一笔账,几笔钱分开存,自己和何春生的工资都放在公中,用于一家子的开支。
可以说,在这个家里,财务自由的只有何瑞雪一人。
王桃枝去厨房做饭,何晓洁无所事事,幻想着往后的上班生涯。
有些遗憾道,“我的工作是清闲,就是太稳定了,每天只用坐在那儿算算数据,登记下账本就行。听说男同志还要帮着看守仓库,经常要上夜班,他们拿着补贴,工资比我更高呢。”
这话真够凡尔赛的。
何春生白眼看她,“得了,还想着要看守仓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比粮食还遭贼惦记,到时候你们粮站还要分个人保护你,亏得慌。”
何晓洁不乐意了,“爸,你这是老思想,女同志怎么了,说不准小偷觉得我柔弱,就专门挑着我在的时候下手,正好让我给抓住,没准还能立功呢。”
“别,不图你立功,少想那些没用的。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拧得过谁?人一只手就能把你打晕,你给我在粮站安安分分的,能混上你们仓库主管的位子就不错了。”
“我是没有力气,但有脑子,我不会布置陷阱,先把人关起来啊。”
“哟,你要这么能耐,当初应该去当兵或是上警校,算了,听说你当年参加义务劳动,活还没干呢,半道上多走几步路就歇菜了,就你这样,还是别给国家添麻烦的好。”
见灶上的火已经熄灭,何春生起身,打住了话题,“你妈把菜做好了,去端菜!晓爱,你哥呢?”
小姑娘扎着双马尾,正盯着厨房的方向目不转睛,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扭过头,“哥哥在外面玩。”
“去把他叫进来,该吃饭了。”
“好。”
她跳下凳子,跑到了院子里,大声喊,“哥哥,吃饭了!”
远远传来应和声,“知道了。”
何晓友早闻见自家飘来的香味,和小伙伴们玩弹珠都不专心,听到喊声,他快速把手里的玻璃珠子收起来,乐颠颠跑回家。
几个邻居家的孩子纷纷用羡慕的眼神注视他远去,拍拍屁股跑回家找大人哭闹。
饭桌上,何晓友把鱼刺咬得吱嘎吱嘎响,嚼碎了咽下去,“妈,带鱼真好吃,我还没吃过呢。”
王桃枝给他舀了一勺汤汁,翻了个白眼,“你咋没吃过,前两年你说腥气,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我看不是带鱼好吃,是冬宝单位的厨子做的好,又是油煎又是红烧的,能不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