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走出来,眼神飘忽有些不敢面对小儿子,但想到刚刚塞进兜里的五百块钱,顿时有了底气。
“那个,肖青啊,他们也是可怜人,唯一的儿子早早就没了。
有大师算过,你和他家有缘,怕是上辈子的亲人,他们现在要把你接回去,就当是认个干亲。”
肖青面色冷沉如铁,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这是被亲娘给卖了。
端看这的架势,恐怕远远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可他无从反抗,被丁家以及何家人联合扣押到另外一处住所。
当走进堂屋,见到里头的布置时,他内心的恐惧爆发,手脚仿佛被搁进了冰窖。
眼前哪里是客厅,分明是灵堂,中间的供桌上香烛俱全,供品后面摆着一座漆黑的灵位,旁边有张小小的遗像,周围挂着黑白色的布条。
大门推开,布条飘动,构成一团阴森恐怖的影子,像是要把他吞噬殆尽。
丁建良压着他跪在蒲团上,“非常时期,酒席就不必了,吉时也差不多,准备拜堂吧。”
“荒唐!”
他不光要嫁给一个男的,更要嫁给一个死人,简直是没有天理。
肖青爆发出不小的力量,把周围人推开,丢掉怀里的公鸡,转身就要往外跑。
“咯咯喔喔!”
鸡的翅膀被绑住,在地上扑腾。
肖青也被堵在了门口。
“你干什么去?”
丁建良皱眉,觉得这个新儿子实在是不识抬举,往后要多压一压,免得不肯乖乖给他养老。
肖青梗着脖子,“你们这是在搞封建迷信,我要去举报,而且我的婚事自己做主,你们这是犯法的。”
“婚书都签了,八字也交换了,你现在想反悔啊?晚了!”
“不是我签的,我根本没见过你们。”
回旋镖径直扎在他身上。
当初他肆无忌惮地污蔑何晓洁,此时却自己尝到了苦果,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嘴。
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他的话。
正如先前何晓洁都急哭了,努力辩解,却没几个人选择相信她。
大家只想看热闹,得到往后的谈资,至于真相,除了当事人谁会在意呢?
丁建良比当初的他还要有有恃无恐,“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亏我家乐乐和你关系这么好,你的工作都是他帮着找的。
如今人走茶凉,他尸骨未寒呢,你就已经反口不认,我真是替他心寒,怎么就和你这种背信弃义的白眼狼交朋友。”
外头一片哗然。
“难怪肖家只有老三有工作,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说呢,他读书的时候成绩也不怎么样,人家好歹给了他前程,对他有大恩,他帮着人家孝敬父母是应该的,真够没良心的。”
“道几句谢得了,让他亲自去帮着照顾人,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直到此刻,肖青才设身处地站在了何晓洁、他二嫂等人的立场。
言语化作利刃,扎在自己身上才疼。
愤恨和憋屈不断在心里累积,他想要把这些人的嘴都捶烂,却深陷于自证的泥沼中,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何晓洁站在人群后方,看到这一幕,紧紧捏住拳头,才没忍住大笑出来。
没有什么事情比亲眼见识到敌人自食苦果,比当初的自己更惨来得痛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当真是浑身通畅,暗道爸妈的手段还是太直接。
论阴损,还是要看小姑,她的办法或许不是最好的,但确实解气啊。
似乎只要有她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她什么时候能成长到这个地步呢?
感受到她的视线,何瑞雪闭起左边眼睛,右眼冲她眨了眨。
何晓洁回了个明媚中透着傻兮兮的笑,扭头挺直身体端正站好,单蠢得让人不忍直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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