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锅烧得热腾腾,王桃枝正在烙大饼。
灶眼的火保持最小,白面粉里掺上一倍的玉米面,揉搓成团,锅里不放油,用手把饼子用沾了水的手摊开,每锅能烙出五张。
饼比张开的巴掌略大一圈,两面微黄而焦脆,因为摊得比较薄,不会出现夹生的情况。
刚出锅的饼又酥又脆,配上点小咸菜或是腐乳,香的很。
王桃枝抱怨道,“谁家姑娘跑大老远去结婚,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妈你也惯着她,也不怕让人笑话。这回一请假就是好几天,厂里都要对我有意见了。”
赵梅丫把咸鸭蛋放进热水壶里煮,不客气道,“那就甭去,跟谁求你去似的,火车票要三十几呢,你不去的话能省下多少。”
“又不是你出钱,我凭啥不去,这么多年我给你大儿子当牛做马,就不能享受两天。”
“还好春生工作忙去不了,这车票也太贵了,公然抢钱啊?”
何晓洁正蹲在地上洗菜,沾湿了袖子也不在意,扫过胳膊上的补丁。
她想着要带几件漂亮衣服过去,听说这次能拍照呢。
“奶奶,小姑不是说了吗,正常的火车票不超过十块,因为是卧铺才比较贵的。”
“卧铺也不是金子铺的,真不划算,顶得上人家一个月的工资。
我先前去岛上看夏生他们,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哪就那么娇贵。”
依她的想法,除了冬宝要睡床,其他人就买坐票。
退一万步,买一半的卧铺票,大家轮流睡觉不就成了?
何瑞雪端着一篮子艾蒿从外面走进来,听到她这话,无奈道,“妈,既然出去玩,就别担心花钱呗。
再说,我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让您和爸享福的,看你们都多大的年纪了,万一真伤了身体,往后多少钱都补不回来。”
“哎哟,我们冬宝就是孝顺,不像有些人,为爸妈花点钱就死抠的。”
赵梅丫笑得牙花子都要露出来,不停用眼神示意王桃枝。
后者翻着白眼,懒得和她争辩,继续用力揉着面。
都说穷家富路,他们这回在火车上要待两天,出行的人数有六个,要准备的食物还真不少。
“冬宝,你这是从哪摘的艾叶?”
“出门往东走,那片荒地上有不少。”
“下午我也去摘,回来晒干,用来喂鸡喂猪都好,可长肉了。”
等面饼烙得差不多,王桃枝又蒸了一笼馒头,烙了十几张馍,确保主食储备得足够。
之后,她用沾了猪油的布擦一擦锅,把肉沫煸炒出油,再放入姜蒜辣椒等调料和泡发的各种菌菇丁以及笋丁。
哧啦一声,锅里升腾的白气中爆发出混合起来的阵阵浓香。
出锅时,她拿出吃完洗干净的罐头瓶,把瓶口往下,后在开水壶的蒸汽口上加热一会儿,再把酱菜放入罐头中。
黄桃罐头的瓶子的容积还是挺大的,她又做了一份肉沫酸豆角的,足够几个人在火车上吃。
这还没完,她把罐头瓶拧上,但不拧紧,放在蒸锅上蒸。
差不多了再将罐头瓶倒扣过来拧紧,能极大程度上延长保质期,这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何晓洁把何瑞雪拉到客厅,说,“小姑,你这回出去借我几件衣服呗,我的新衣服还是上次入职的时候妈给做的。”
她抠着身上的破洞,可怜兮兮地看过来,何瑞雪点头,“行,你跟我来。”
卧室里,她的衣柜又增加了一个,反正房子的面积大,由着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