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面露几分难色,似乎在不好意思,说,“妹子,我当初收徒弟是因为太缺钱,家里老婆和老娘都要喝药。
你的情况不同,我肯定不能坑你,但又不好坏了规矩,万一让我几个徒弟知道又要闹腾……”
何瑞雪伸手一挥,“没事,该多少就多少,朱师傅,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给你透个底,我最近发了笔小财,至少挣了这个数,你尽管开口。”
她比划了个两百的手势,朱海辉吸了一口气,感叹,“还是你们干采购的赚钱,从南边到北边,一转手就要涨二成的价。
薅单位的羊毛算啥?我那一仓库的粮食卖光了,能不能抵得上你来回一趟的收入?”
“怎么,朱大厨想卖粮食啊?”
“对,我脑袋傻了,想去吃花生米。”
得有多蠢的人才会卖公家的粮食,一卖就是一仓库,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何瑞雪谦虚道,“我就是帮忙联系,人家给的感谢费,具体买卖我可没参与。”
朱海辉冷笑,“是啊,你都不用担责,别人排队给你送钱。
我当初就不该去学厨子,难怪到处都在严打投机倒把,挣的是真不少,你多留点心,在外头别露富,对着家里人也不能全说。”
人心难测,连他都想把何瑞雪给抢了,更何况是别人。
“我明白,等我三哥下次过来,我就带他到你那里拜师,放心,拜师礼保证给得足足的。”
朱海辉作出威胁的样子,“狗大户,但凡少一点我肯定不让你进门。”
“对了,听说你上次去牛棚找人,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感谢和钦佩,“不愧是名医,他给我妈把脉,一会儿就开了两副方子,说是要轮换着喝。
果然,喝了半个月的药,我妈就好多了,我怕她复查次数多容易让人发现,就干脆和老中医认了个干亲,往后叫他舅舅,往后来往更方便。”
为了表示感谢,他在自己不富裕的情况下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作为厨子,别的不多,家里的腊肉腊鱼,偶尔去吃席打包的糕饼点心,都不少,便大包小包地往那边送。
他妈比他热情得多,隔三差五都要去一回,还和村里的人搞好了关系,让他们多照顾她兄弟。
他估计是老太太怕死,把自己健康的希望全寄托在了这人身上。
等到两方熟悉,他又把媳妇带了过去,换了个更温补的方子。
其实他私下里更想问有没有治脑子的良方,又觉得他媳妇这缺心眼的症状是娘胎里带的,怕是治不好。
只能尽量隔绝她和自家弟妹的联系,顺便让几个孩子看着点,一旦她拿着大笔的财物悄悄出门就赶紧来给他打报告。
“你往牛棚里跑安全吗,万一有人拿来做文章咋办?”
“我就是个厨子,穷得精光,人家举报我图啥?
我是去看望亲戚,又不是无缘无故接近臭老九,别人问起来也不怕。放心,我交代我妈了,她不会说漏嘴的。”
接济下放亲戚的事很常见,村里人都理解,邻居们也不知道他和妈出门做什么,只模糊听说要去看医生,并没有多关注的意思。
“行啊老朱,都会玩心眼了。”
“去,跟夏凌青不学好,再叫我老猪,等你三哥拜师,看我不使劲折腾他。”
何瑞雪的笑容更加灿烂,“求之不得,你要是真能磨一磨他的性子,我妈肯定烧高香感谢你。”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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