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他宣布要囤积粮食,并说出了今天听到的消息。
陈立树的儿子觉得可信度不高,“爸,这事我可没听过,再说,秋收都过去了,旱上一段时间影响也不大,你少听那些小道上的消息,都是唬人的。”
陈立树摔了筷子,教训他,“前几年怎么没把你给饿死呢,当初的教训还没吃够?
我又不是买别的,粮食什么时候都有大用,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没有灾情是皆大欢喜,真遇上了,咱家不比别人有底气?”
他儿子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仓里有粮,心里不慌。
粮食囤多了往后可以慢慢消耗,总归不会亏太多,问题是粮票不够,“那么多的粮食,咱们去哪弄啊?”
陈立树的小儿子脑筋灵活,想了想说,“妈在粮食局不是有熟人,让她帮忙牵个线呗。”
“也行。”
他转头对着妻子,“你明天就叫上几个叔叔伯伯,我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这点忙他们还是能帮得上的。”
粮食局的油水比粮站大得多,这些老家伙都是属老鼠的,各个手中都有不少粮食,还和黑市的几个粮商有着密切联系。
大不了他多出点钱,不信弄不到足够的货。
一家人在饭桌上商定,很快行动起来。
三天后,陈立树和几个粮食供应人谈拢生意,让他们将大部分的粮食拉入一处城郊废品回收站边上的一处隐秘库房。
这批货他只给了定金,尾款要过两天才能协调出来。
同样的,这个库房只是作为临时周转,等钱款全数结清后,他才能带着人分批拉回家,存进地窖里。
一个人以一年八百斤的粮食算,他们陈家算上孩子一共八口人,一年六千斤是足够的。
他一口气买了两年的量,一万两千斤,大部分是晒干的玉米粒、粳米和籼米,当然,还有不少未脱壳的大米和小麦,保存的时间能长一些。
家里没有粮票,几种粮食都比市面上贵一点,但比黑市便宜许多,加起来一共花了一千五百多。
定金付了五百,陈立树先前的工资不低,私下还有另外的收入,这笔钱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
正当他志得意满,走进一处荒僻的巷子里打算去交尾款时,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被人从后面迎头罩上了一块厚实的黑布。
陈立树想挣扎却发现对方的力道极大,他拼了老命却纹丝不动,又有人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他想转头过去看是谁,突然颈间仿佛被蚂蚁扎过,剧烈的酸痛过后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何瑞雪使用类似的伎俩,在颜依依耳边说某地有买卖工作的门路,先到先得。
听到这话,颜依依便耐不住了,上次同学聚会,她对于在何瑞雪面前丢了脸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但父亲的工作受到影响,自己又没有正经工作,实在是底气不足。
明年下乡的名额还不知道要不要增加,她不敢耽误,甚至来不及求证,揣上所有的零花钱就往那些人说的地方赶。
很快,她来到某个工厂空置的仓库。
从后门进去,颜依依想问是不是在这买工作,突然听到木箱子遮挡的地方传来“咚”的一声响。
好奇地往前一步,她看见面前的场景,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恐惧到了极致,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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