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是有几分叛逆的,直言顶撞,“那我也不能把她拴我裤腰带上啊。”
赵梅丫瞪着他,“你还有理了?”
“那可不,妈,冬宝都是个成年人了,随她去吧。再说,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能管得动她才见鬼了。”
“你不能多过来走动啊。”
何春生把腿伸直,想摸烟,又怕被说,悻悻然收回手。
“妈,我一个大男人来的次数多了冬宝也不方便啊。那啥,她不是养了狗吗?我保证,往后狗一叫唤,我就算在上茅房都立马赶来,半刻钟不带耽误的。”
“一边去,也不怕熏到你妹妹,我看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对冬宝的关心太少,不肯勤快点给着她干活,不然她也用不着喊对象过来帮忙。”
赵梅丫搂住何瑞雪的肩膀,心疼不已,“可怜我的冬宝,一个人孤零零的住着,在外头人生地不熟,哥嫂也都是心冷的,怕是从前就盼着你搬出去呢。”
“妈,你可真有本事,青天大老爷都没你会定罪。”
王桃枝听不下去了,冷哼道,“这事就是冬宝没注意,又没多严重,你非要闹开,谁看不出你专程找个由头教训我们呢?
这心眼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不说一碗水端平,你好歹给我家春生匀一勺吧。”
赵梅丫的眼里泛起了火光,“没你说话的份,我偏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地吧?你去告官去啊!”
见她动了真火,旁边的潘舒玉坐立不安,“那个,妈,大哥他们知错了,有话好好说。”
何春生想说点啥,王桃枝拽了拽他的袖子。
只能咽下郁闷,瓮声瓮气说,“是,妈,都是我和桃枝不对,你别怪冬宝,她年轻没分寸,都怪我们当哥嫂的失职,没有劝住。”
合着他们都有错,就冬宝没错呗。
赵梅丫微微点头,收回压迫的目光,又去训斥正在啃骨头的两只狗。
“你们也学乖点,认清楚供你们吃喝的人是谁,别随便往人身前凑,今晚上就别吃饭了,给我长长记性!”
见到这一幕,何春生忍不住想起从前有几个孩子放暑假回村里玩。
何瑞雪年纪小,突发奇想带着渔网去下河摸鱼,何晓团陪着她一块,何晓洁在岸上看着。
结果水太深两人差点呛着,湿漉漉的被大人带了回来。
家里人吓的够呛,村里那会刚淹死两个孩子,他们却没把大人的话放在心上,私自跑去下河。
何瑞雪当时还不知死活得捧着几条鱼让妈给炸小酥鱼,赵梅丫心头火气,提着柳枝条就开揍。
当然,被揍的人是何晓团,屁股都险些抽肿,何晓洁也挨了几下,因为她只在岸边看着没有及时去叫人。
就连刚毕业躲在屋里睡大觉的何秋生也被揪了起来,妈责怪它没看好小妹,打得他胳膊上印着累累血痕。
至于别人挨打的时候,冬宝呢?
她早就换好干净得衣服,悠哉地坐在桌边喝甜水吃地瓜干了。
爸妈还嫌溺爱她不够,晚上真的炸了小酥鱼,还做了她爱吃的紫苏炒虾米。
纵使人到中年,何秋生对这件事仍然念念不忘,每次找他喝酒都要念叨一回,撸起袖子给他展示早就消去的伤痕。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何瑞雪犯错,别人挨打挨骂。
说实在的,何春生觉得小妹到现在都没走上邪路,真要多亏她骨子里胆小,不敢公然违抗法律。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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