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序握着刻刀,继续在上面雕刻着纹样。
他的手很稳,刀笔下的线条才头发丝粗细,却刻得笔直又规整,充满着对称美。
“你院子的法阵没有防御作用,又经过削减,心性顽强的人很难被迷惑,那两条狗又太小,要养上大半年才开始看家。经过这事,我也担心你出危险,想给你留个防备的手段。”
“就靠这个?”
何瑞雪低头,好奇地指着龟甲,“有什么用?”
“反弹攻击,但只能起效一分钟,这段时间足够你跑出去叫人了。”
“要是我被围殴呢?”
“就算你被十头大象一起撞也是一样,这片龟甲是我师父的宝贝,是他在藏区花高价买的,都有了灵性,不是一般的壳子能比的。”
她是犯天条了吗要被那么多头大象一起攻击?
“你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小心他回来找你算账。”
“死物而已,对我来说用在你身上才是最值得的,稍微等一会,马上就好。”
他念诵着口诀,用针尖把戳破手指,沿着特定的路线把血涂抹上去。
鲜红色的液体逐渐填满花纹的缝隙,墨绿色的龟甲上浮现出血红的图案,竟显得有些诡异。
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隐入其中,本就如玉石般的龟甲更加莹润了几分,像是做了充足保养的玉石摆件,身价立刻上升了一个档次。
效果强不强看不出来,但肯定很贵。
江衍序把它递给何瑞雪,“这东西不好贴身戴着,就放在你随时能拿到的地方,最好是枕头下。”
何瑞雪接过东西,明明有被感动到,却非要和他抬杠,“要是有人先用迷烟把我弄晕了怎么办?”
他无奈地说,“你故事看多了吧,要想达到麻醉效果,一是迷药浓度足够高,二是起效时间足够长。一拍就晕,一沾就倒的迷药是不存在的,用手帕还得捂好一会儿呢。
你这屋子可不小,他们得搬多少迷药过来,只怕到最后药钱反而比人都贵,还不如直接冲进来把你抬走。”
“说谁还没药贵呢?”
何瑞雪瞪了他一眼,“我睡得可熟了,他们把我搬走我肯定不知情,不过也用不着你,尘尘和狼兄肯定会把我叫醒的。”
“所以现在我已经沦落到和两条狗比谁更用了吗?”
“没错!”
江衍序抱着她耍宝,“哎呀,真心错付,人不如狗,我这就去把它们牵走。”
说笑了一会,他的神情又变得落寞起来,“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我陪在你身边,也是我一直期望的。
不过殡仪馆那边离不得人,有些人点名让我出面偷偷做法事,还有师父给我留下来的人脉也需要维护,不然我底下的那些资产肯定保不住。”
他不是个权欲心很强的人,保不住就去山里住呗,哪里不能活?
可他既然已经有了对象,就要考虑世俗的眼光。
蒋孟衡说他配不上何瑞雪,他只当是酸话并不在乎,可万一她的家人也是这么想呢?
江衍序从来不是一缕无拘无束,遥荡恣睢的清风,而是顺应自然,空处湛静的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他却只想用余生来浇灌一棵大树,让她肆意地生长。
既然决定融入进何瑞雪的生活中,他自然要做出改变。
何瑞雪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脑袋抬起来,观察他的表情,言语间带出了几分认真,“做这些事,你开心吗?”
他怂了怂肩,“谈不上开不开心,大概和我管理殡仪馆的事情差不多,有些烦,但多费些功夫也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