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放在床边上,王桃枝看着自家小孙子的睡颜乐了一会,语气似怨非怒,“其实你小姑当年用过的戒子是最好的,用的是顶好的布料,你妈说新的不好,又嫌弃别人穿过的,就让我们一大家子坐那揉。
把布料揉开,然后再淘洗一遍,反复弄了将近十遍才拿给她用,我的手都差点搓秃噜皮。”
“我这回想把你小姑用的那些找出来,可你奶奶死活不让,说要压箱底,等你小姑有了孩子后才能用,你就说她有多小气吧。”
见她耿耿于怀的神情,吕兰哭笑不得,“妈,都放了十几年,恐怕早就放坏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觉得可惜,那料子搁现在也不便宜。
你奶奶心有多狠呢,当时晓洁后脚出生,找她讨几个尿片应急她都不肯,说冬宝要用呢,我只能用晓团的,男孩子火气重,咋好给姑娘用?还好晓洁没起疹子。”
“妈,小孩子不讲究这些,都一样用。”
“换作是你,你愿意吗?”
吕兰不说话了,都是当妈的,她设身处地去想自然也不愿意。
就算知道不会出大问题,但谁又能让自己孩子去担风险呢,自然是要把最好的全掏给他。
何春生叹了口气,“我们工作都忙,其实我跟你奶奶商量过让她来帮着带孩子,她硬是不乐意,说家里事情多,你爷爷照管不过来,你三嫂又……唉。”
“妈,咱们不早说好了,我们轮流照顾孩子,不费事的。”
“你每天都要厂里家里来回两趟,晚上还睡不安稳,身体哪能受得住?”
“这都不算啥,妈当年能一手拉扯大四个,我就这一个有什么难的?我看奶奶她不是不想帮把手,只是不习惯住在城里,也怕你们花钱。”
被她这么一安慰,王桃枝心里好过了不少。
她跟何春生早年都是赵梅丫偏心眼的受害者,刚嫁进来那会因为小姑子的事受了些委屈,后来有了几个孩子后便吸取长辈的教训,尽量把一碗水端平。
索性她婆婆也不在意他们怎么教养小辈,在她眼里,只有冬宝才值得她关注。
虽然已经释然,她仍然忍不住蛐蛐两句,“你看她找那么多借口,等冬宝生孩子,她只怕恨不得把家搬过来,连你二姐都别想逃,到医院都得请假回来,随叫随到,就负责看顾冬宝一个人。
等她生的时候肯定要闹出天大的动静,不光要去最好的医院,还要拜送生娘娘,求祖宗保佑。咱们啊,全是那贵妃娘娘宫里忙得团团转的宫女太监。”
最后几个字被进门的何瑞雪听个正着,“嫂子,什么太监,又有哪个男的不行了?”
王桃枝脸不红心不跳,“你听错了,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怎么天天去看男人的下三路的热闹,爸妈不是去你屋了吗,咋还没回来?”
“哦,我刚带他们去信托商店看家具了,妈挑中一张床两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柜,我找人拉回来,正在往客房里搬呢。”
家具是酸枣木的,不算名贵,简洁大方的款式。
老人家讲究个实惠,家具的木板都是挑的厚实的,所以格外沉重,她找了好几个人才抬回来。
“这么快就布置好了,难不成妈想要长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