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这样一搞,自己还怎么在这里住?
陆阳本不想搭理这身后的胖子,但是这一刻,又有点犹豫了起来。
要不,先听听他怎么说?
赵实走到了陆阳身后,他还不知道,在刚才,自己差一点就被判了死刑,见陆阳好像很欣赏这窗外的风景,于是也陪着笑道:“陆老板果然有雅量,这别墅盖的好,尤其是书房的位置,简直绝了,一开窗,哇,好一幅美丽的青山绿水画卷。”
陆阳看着窗外,接过他的话道:“是啊,好一幅美丽的青山绿水画卷,只是可惜,怕是过不了多久,咱们就无缘欣赏了。”
赵实一愣。
刚才的话,自己纯属是在拍马屁,捧对方的脚底板心。
可对方的话,似乎却是隐藏有深意。
领导们说话的艺术,都这样,说一半,隐藏一半。
赵实他一点都不陌生。
这一刻,陆阳也就像是他的领导,他得揣摩这话里面的意思,生怕错过了什么,索性居然,还真让他给蒙对了,陆阳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让他给猜出陆阳在担心今后煤矿开采起来,会对家乡产生极大的污染。
于是不加思考的道:“陆老板,只要我赵实能坐上这新煤矿主抓安全生产的副厂长的位置,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严抓矿区的污水处理,以及严禁在这矿区周围,个体户办洗煤厂或者炼焦厂,严查矿区内的低价煤流失,杜绝一切关系户低价拿煤,就近炼焦。”
说这话的时候,赵实这大胖子一点都没有脸红。
倘若如果不是陆阳深知,这死胖子的为人,什么低价拿煤,就近炼焦,关系户走后门,不他妈的就是你们这帮人,现在正在干的流氓事吗?
围绕着现在的国营煤矿,经过几十年发展下来,那一整排的好几十米高的烟囱,到底“啪啪啪”打的是谁的脸?
“这种灰色产业链,想堵也堵不了,你赵实有多大的脸,敢说这样的大话?”
陆阳回过头来道:“你拿什么保证?”
赵实哑口无言。
保证个屁啊,保证,拿什么保证?
“陆,陆老板,陆哥,你也知道,有些东西,它根本就禁不了,西方有一个姓马的先生,他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况且,低价买煤,就近炼焦,它本身根本就不犯法,属于煤矿产业的一条下游产业链。
是,它是会对当地产生极大的污染,可同时也会带来非常大的经济效益。
我不敢保证一定能禁止。
而且,有一句话,陆老板,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新煤矿的地理位置,是处在上槐村,而上槐村的村民们本身就在这家新煤矿里面有一小部分的股权,虽然是以村集体的形式入的股,可是他们本身就是最有机会能够接触到这一条产业链的人,等将来分了红以后,手里面就有钱。
我敢肯定,第一批围绕着煤矿建洗煤厂,炼焦厂的一定也是这些村民们。
陆老板,这其中就说不定会有您的同姓族人,您的亲戚朋友,您的堂兄弟,您的儿时玩伴,您的同学,到时候,他们要是自己打通不了这里面的环节,甚至还会走关系,走到您这边来……”
陆阳:“闭嘴。”
脸色已经铁青的他,恨不得走上去掐死这死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还好好的。
现在想起来就头痛死。
毫无疑问,眼前这死胖子说了一句大实话,上槐村的村民们,要是手里面都没钱,那还好,通通都老实下矿挖煤养家糊口去。
要是一旦有了钱,等分红下来,又都他妈没文化,不知道拿这笔钱来干什么。
实在一点的。
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