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茂忠气得不轻。
只觉天高地远的,家里便不把他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了。
“父亲息怒。”
季明昌怕他气坏了,急忙上前安抚:“家里如今是大嫂掌家,母亲只怕都说不上话。安澜从小与大嫂不睦,还离得远,大哥大嫂估计也是怕得罪了皇家。”
季茂忠胸膛起伏,头一次觉得自己守边离家里太远了。
那逆子不是怕得罪皇家,估计夫妻俩是拿安澜退婚一事谋好处呢。安澜一退婚,那逆子不是谋到实差了!
当初他就不同意聘蓝氏,他看出蓝家和蓝氏对那逆子无意,那一家子一门心思只想着攀高枝,结果那逆子非求着他夫妻上门说亲。
结果没等他们上门,就传出蓝氏被平阳王府聘下的消息。
那逆子还要死不活。把他气得不轻。
当时正逢先郑国公被夺爵,父亲思唇亡齿寒,见温家被人落井下石,又见虞老太太掌家艰难,本着通家之好,为那逆子聘了先郑国公的孙女温氏。
结果倒害了温氏。
夫妻不睦不说,没出几年,蓝氏守寡,那逆子竟又把她娶回家门。
思及往事,季茂忠情绪翻滚。如今他戍关守边,倒顾不上温氏留下的那对孙子女了,叫安冉小小年纪就思起前程。
“父亲?”
季茂忠回神,“你大哥我是管不了了,但安澜安冉不能让他祸害了。”
“父亲言重了,安澜安冉再怎么说也是大哥的亲生血脉。”
“哼,他眼里怕是没有安澜安冉。”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把人接进京。
思及那逆子就忍不住生气。如今离得远,也做不了什么。倒是安冉自己争气了。
“好啊。这孩子不错。”不满十二岁就中武科二甲了,不错!
当年父亲也是不满十五就跟着祖父与太祖他们南征北战了。
“父亲很开心?”
季茂忠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收起。“你替为父执笔,跟你母亲说,我私库中的兵器兵书以后都归安冉,随他处置。”
“还有,”
想了想,“安澜被退了亲,这不是她的错,都是家中大人不肯为她出头,咱们都欠了她,必要为她细细再择一门好亲。安澜的亲事,需慎重选择,且需得安澜同意才行。”
要不这么说一声,只怕那个逆子和蓝氏还要拿安澜的婚事当筹码。
见儿子一边应着一边找纸笔,又补了一句,“年后你不是收了一车皮子吗?挑些好的,给安澜安冉送去。他俩一直在陪都,这些年家里亏欠了他们。”
“那父亲你掏你的私房啊,还来掏儿子的。”
“那车皮子你当别人是送你的?还不是怕为父拒收才送到你手里。”
脸这么大呢,还他的!
季明昌撇了撇嘴,“我还想给锦婳、明妩留着当嫁妆呢。”
“少不了她们的。”
“嘿嘿,有父亲这句话就成。”
糖公鸡,就知道抠他私房。季茂忠无语地扫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寄到京师天也热了,只怕穿不上。你到我私库中看看,挑些得用的给他们送去。”
“好勒!”
季明昌开始磨墨写家书,收罗各色物产寄回京……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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