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已经咬到了波历,当然也咬到了海浪。波历忍痛转身,拔脚向后跑,应该说是走,跑是跑不起来的。他一把拉起大半个身体已经倒在水里的海浪,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一个大嘴张开着正在向正在倒下的 海浪的脖子冲击的蛇头,一把扔了出去。
海浪在波历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跟他一起向岸上跋涉。他们拼了命地逃跑,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波历叫着:别过来!
海浪?叫着:你们先走,别管我们!
可是那两位小姐完全不听他们的,她们继续向他们逼近,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使劲地挥舞着。
海浪声嘶力竭地喊道:喷!
波历明白了海浪的意思,他喊着:喷壶!鲨鱼精!
若雪明白了,转过身去抓起放在地上的喷壶。
然后,若雪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波历看到她捂着自己的脸,应该说是捂着眼睛。波历马上明白了,她拿反了喷壶,喷到了自己的脸上眼睛那里。
娜拉一把抢过若雪手里的喷壶,对着波历和海浪的身体和身体后面的水草和湖水喷射起来。
又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当波历回过头去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这些带鱼模样的蛇的集体大逃亡景象。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次带鱼蛇进攻的规模。
它们几乎是连成了一片地逃亡着的,也就是说,以极大的密集程度,在水草之间,你拥我挤争先恐后向湖里逃去。那真的是一大片,至少有几百条,也许有上千条。
之后波历有了联想,当时是没有时间去联想的。之后他最主要最集中的一个联想就是我在电影里见到过的草原上的群狼,那种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集体力量。另外他还想到,看来那条翻了个个儿的小船成了这种带鱼一样的蛇或者蛇一样的带鱼最喜欢窝居的地方。是他们捅了马蜂窝了,它们就以超越马蜂的密集度和集团精神向捅它们窝的人类发起了世界上最猛烈的进攻。
从另一个角度想,海浪的准备工作,他做的鲨鱼精或者高浓度的鲨鱼基因细胞真的对这些长着带鱼模样的蛇有威慑力。岂止是威慑力,也许还有杀伤力。
跑到没有湖水的地面上,波历和海浪都倒在地上。他们的腿上,脚面上都有被咬破在流血的伤口,海浪的一处伤口甚至在腰部。
波历说: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要以最快速度下山。
他不是怕那些蛇或者带鱼会追上来,而是因为天正在黑下来。他们还有一段艰难的下山路要走,何况四人团里的两员主力都已经受了伤。再就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些蛇或者带鱼是否是毒蛇或者毒带鱼。如果是,他们一定要在毒性发作之前脱离山上的危险区。
娜拉说,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波历说:不用了,看来问题不大。
他看了自己和海浪的伤口,那里还在流血,但不是流得很猛。他又想到,海浪这一天里立了两个大功,除了鲨鱼精外,还有这些高筒雨靴。如果没有这些雨靴,他们就不会仅仅是流血,一定会有很多块肉被这些怪物啃掉。如果是那样,他们会完全彻底地走不动路了。
下山毕竟要比上山省力得多,他们几个人都有滑倒的瞬间,但很快就已经走出了一、两公里了。
波历忽然站住了。娜拉说:怎么啦?波历说:我还得上去一下。娜拉说:你疯啦?若雪说:为什么?
波历说:我们要把小船往上拉,如果它被湖水冲走了,那就麻烦了。
海浪说:对啊。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女孩子齐声地说:我们也去。
海浪说:你们可以在这里等着。
波历说:让她们一起去吧,让她们拿着喷壶。
于是,他们又往山上爬去。这回真的叫爬,也可以叫连滚带爬。
他们回到刚翻身还来不及道情的小船那里,天还没有完全地黑下来,但船上已经重新聚集了无数条带鱼形状呲牙咧嘴的怪物,应该说是它们立着的黑乎乎的剪影。
娜拉重施故技,率先走上前去,拿喷壶对这些怪物发起了喷击。
这一轮的喷射再现了先前的威风,这些怪物果然匆忙逃跑了。
等波历叫喊“省着点”的时候,他知道已经叫晚了。之前他并没有想太多。
可是,娜拉手里的喷壶已经无力喷射了,用战争里的语言说,那叫哑火了。
波历、海浪加上若雪一起发力,把小船拉到了没有湖水的地面上。
然后他们重新往山下走去。就说“走”吧,当然是继续狼狈的那种所谓的走,含着许多次的滑倒,许多次的相互扶持。
波历一路担心着,他最担心的当然是这些蛇状鱼或者鱼状蛇的席卷重来。因为,他们唯一能够倚仗的武器即那喷壶里的鲨鱼精已经喷射一空。
老天还算帮忙。
这个“帮忙”分两点讲。
第一点是,他们一路上没有再遇到那些怪物。怪物们显然不知道他们的喷壶里已经空无点滴之液,而仅凭着那里面残留的味道,已经让它们远远地避开了。
第二点是,直到他们从那块蛇牌子旁经过,滑到了坡下,天才完全地黑了下来。
而这时候,他们村子里远远的一些灯光已经让他们可以隐约见物了。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两个女孩子带的两个手电筒,一个已经遗失,另一个已经潮湿,反正都已shi了,用不上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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