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何意?”白寒松问道。
高衡笑眯眯道:“云南地方事务,本来是沐王府的家事,何况我当初说得很清楚,我们对云南的城池和土地没有需求,所需不过是贸易和资源,所以兴华军保证,击败沙定洲,夺回昆明,但是我不保证一定抓住或者杀死沙定洲本人,说白了,我们打破东门,其他门我们不管,沙定洲若是带人出城逃走,那是最好,我们的骑兵冲上去大砍大杀,至于他能不能溜走,不在我们的协议之内。”
白寒松猛然领悟高衡话中之意,这家伙打得好算盘,说白了就是只击溃不歼灭,收尾工作还是让沐王府去做,问题是沐王府能不能收尾,这是个巨大的问题,如果不能收尾,那么以后仰仗兴华军的地方可就太多了,人家岂不是长期拿捏沐王府?
望着高衡笑眯眯的样子,白寒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竟然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同时白寒松也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蠢,没有第一时间想到。
实际上高衡真不是跟沐王府玩心眼子,主要是兴华军兵少,而且步兵居多,四面围城不现实,主攻一个门反而是阳谋。东门若是打破了,敌军肯定从其他门四散逃亡。如果对方跟自己在东门血拼,那也好,可以多多杀伤沙定洲的有生力量,无论怎么看都是好事。
至于趁乱逃走的人,兴华军可就没义务去追了,打下昆明交还沐王府,最多再帮助他们打通曲靖防线。如此,沐天波就能带人回归云南了,沙定洲败北,兴华军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白寒松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上,别说协议里没写必须杀了沙定洲,就是写了,现在人家说办不了,你还能怎么办?想想还是昆明城重要一些,只要能夺回昆明,沐王府就能重振旗鼓,云南的民众就能恢复对沐王府的信心,那沙定洲不过是跳梁小丑,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白寒松心中暗骂高衡老奸巨猾,但面子上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即便是攻下昆明,也是沐王府欠了兴华军一个天大的人情。虽然高衡提出了条件,表面上看是等价交换,但实际上,双方并不平等,没了兴华军,沐王府肯定完蛋,没了沐王府,兴华军顶多是进不了云南。而且从现在的态势来看,没了沐王府,兴华军想要进云南,也是易如反掌。
白寒松拱手道:“大帅说的有理,当务之急是先拿下昆明,迎小公爷回来,只要能拿下昆明,后面的事情,沐王府能解决。”
高衡正要再说,忽然有骑兵打马冲过来道:“报!大帅!骑兵第二营已经到达!”
高衡眼前一亮,“来得正好!让他们立刻去找阿木报道,骑兵护卫两翼,全军出发,直达昆明东城。”
为了战役的顺利进行,高衡早就发令,再调一个骑兵营来前线支援,那么,整个莫朝领土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个骑兵营,他们只能担负救火队的任务,哪里有紧急军情就支援哪里。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了洪文、景冲以及生产建设兵团。
只要他们在这里打得好,那么莫朝领土暂时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统帅部要抓紧这段宝贵的时间一心一意搞发展,以应对后面的变局。
白寒松当然是听见了骑兵的禀报,但他不好开口多问,这是兴华军自己的军事布置,他是外人,问多了可不好。高衡也没打算告诉他,这是他自己的计划,虽然嘴上说自己只负责攻击昆明,但实际上,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才是终极目标。但也不能一棍子把沙定洲给打死了,最好是吊着一口气,让沐王府有所忌惮,这才是最佳结局。调集骑兵前来,就是当沙定洲的人马顶不住兴华军进攻的时候,骑兵可以从南北两侧包抄上去,杀伤对方有生力量。
“我们的兵马集结得怎么样了。”昆明城沙王府内,沙定洲负手来回踱步,这些天,大量塘马从昆明出城,飞奔各处,传递沙定洲的命令。骑兵们将沙定洲的命令带到各部,然后调集大量兵马回防昆明,曲靖府的一万五千人已经于两天前到达昆明,周围各城也有一万多人陆续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