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衡心中一惊,局势都已经烂到这个地步了,看这些大臣的样子好像是波澜不惊,除了瞿式耜等人面露忧愁神色之外,不少大臣的表情很麻木,他估计,这些人恐怕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自从洪承畴降清之后,给文臣带了个非常不好的头,也许,这些人想的是,真到了顶不住的时候,干脆剃发易服,学洪承畴、钱谦益等人降清便是。
再听何腾蛟的介绍,更是让人头皮发麻,看来局势比统帅部想的还要复杂一些,一方面是明廷这边实在是太拉垮,本来高衡对明军的战斗力没有报什么期待,只要抗清的态度坚决一些就行,但是眼下看看,这些大臣当中,心怀鬼胎的人可不少。另一方面,统帅部恐怕低估了清军的实力,他们也是舍得下血本,竟然纠集了二十多万人马来攻打。
兴华军抽调的兵力着实少了一些,可是目前,按照兴华军目前的军力,能出动水陆一万余人已经是极限,最多就是把谅山府的兵马当做预备队,可那也只有一个旅的兵力,有些杯水车薪,只能说兴华军这些年打下的地盘太多了,随着控制区的不断扩大,所需要驻守的兵力也在不断增加,无形中反而减少了可以调动的兵马。
何腾蛟正要再介绍,忽然外面一名卫士进来道:“报!陛下,刘承胤部有塘马求见。”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何腾蛟心中一颤,该死,刘承胤可是他的手下,这家伙守不住桂林,自己下令让他死守红水河北岸,把济尔哈朗拖住,他不会掉链子了吧。
何腾蛟立刻道:“叫他进来。”
不一会,一名浑身脏兮兮的塘马被带了进来,他一进门就跪地道:“陛下,尚书大人,刘军门,他让小人前来禀报,来宾,来宾。”
何腾蛟心急如焚,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你说!来宾怎么了!”
来宾县是红水河北岸重镇,也是北岸最后一道防线,刘承胤从桂林一路败退南下,驻守来宾,若是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何腾蛟倒不是让刘承胤在来宾跟清兵死磕,毕竟兵少将寡,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坚守个十天半月,给朝廷布防争取时间。
那塘马带着哭腔道:“来宾丢了,刘军门带着不到两万残兵,正往宾州撤退。”
“啊!混账!这才几天,来宾就丢了!刘承胤呢,这个浑蛋怎么自己不敢来,是怕本官斩了他吗?”何腾蛟气得一脚将塘马踹翻在地,塘马连滚带爬爬起来,何腾蛟还要再打,却被瞿式耜拦住,“何大人!你打一个小兵有什么用,该死的是刘承胤,跟他没什么关系。”
何腾蛟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刘承胤这家伙太给自己丢脸了,堂堂湖广总兵,自己一手提拔的将领,从湖广一路败退下来,现在到了来宾,竟然三天都没撑过去,这就败退了,可想而知,如果清军渡河,不抵抗的话,三日内,就能兵临南宁城下。
何腾蛟也知道清军内部的一些情况,济尔哈朗和多铎不是一个派系,两军估计也是较劲,看看谁能先打进南宁府,济尔哈朗现在领先,肯定会一鼓作气发动决定性攻势。
永历帝有些慌神了,他顾不上责怪刘承胤,而是走下台阶问道:“诸位爱卿,清军一旦渡河,该如何是好?”
众人一时语塞,不少大臣的表情都透露出惊恐的神色,要不是在行宫内,估计会有人脚底抹油开溜了。丁魁楚立刻转头问道:“高大帅,既然你愿意带兵来援,也答应了朝廷的邀请,那么,请问你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