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眼中寒光一闪,那奇长见自己主将来了,立刻指天发誓道:“将军,千真万确,明军就是这么喊的。若不是这样,他们怎么有胆子主动出城,以寡击众?”
咔嚓一声,一颗好大的头颅飞上了天空,鲜血喷的另两位营将身上到处都是,周边的数十名亲兵都傻眼了,包括逃回来的败兵。谁也没想到,郑远竟然连话都不说,直接拔刀砍了这个奇长的脑袋,要知道,此人平日里跟郑远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你干什么!”另一营将怒视郑远道。
郑远满不在乎擦了擦刀身的血迹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此人扰乱军心,论罪当斩,我算是清理门户了。”
“你!哼!”那营将冷哼了一声。
郑远随即道:“将军有令,全军结阵,明军夜袭后定会来攻击,所有人准备迎战!”
“等等!你算老几,为什么是你来发布命令,将军呢?”二营营将疑惑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假传命令?我可是将军身边的亲信,与尔等身份自然不同。”郑远道。
“莫不是将军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平日里都是他亲自发号施令,今天为何是你出来说话,大家都是营将,你还真的以为你高我们一等?”二营营将怒道。
“你胆敢再说一遍?”郑远将插回刀鞘的战刀猛地拔了出来,身边十几名骑兵也是利刃出鞘。一营和二营的营将毫不示弱,也是铿地一下拔出战刀,身边士兵全部围了过来,局势瞬间混乱,双方剑拔弩张。
郑远身边只有十几人,前线的五百人损失得差不多了,城内就剩下五百,实力实际上是最弱的,如果不是他凭借精湛的演技强撑着,早就露了馅了。他咬了咬牙齿,形势比人强,在外面跟他们发生冲突肯定不明智,可如果这两人执意不听他的命令,又该如何。
正在脑中一团乱麻之际,轰的一声炮响。前方的密林中一下子钻出了密密麻麻的明军士兵。
原来,明军简单打扫完战场之后就立刻开拔,直接尾随败兵杀到了渊县,反正距离不远,只用了半天的工夫,士气高昂的明军就来到了安南军面前。趁着敌军的注意力都被几个将领的冲突吸引的时候,明军突然闪现,大军杀到了跟前,敌人才如梦方醒。
左斌吼道:“安南军人数虽多,然阵型不整,黄昆,领你本部人马左翼出击。某麾下分出两个百户助你。另调集三个百户打右翼。剩余所有人马,以刀牌手为先导,火铳火炮弓箭集中轰击中路,骑兵跟某家一起待命。”
明军以有备算无备,镇南关明军基本分成三类,精锐就是骑兵和弓箭手,他们一般人人都有棉甲、头盔,内衬鸳鸯战袄,装备较为齐全,防护力也是上等。中等兵马就是明军的刀牌手和火铳手,他们是主力战兵,身上的棉甲虽然破烂,但是勉强堪用,头盔倒不是人人都有,不过再不济也会有一顶薄毡帽遮风挡雨。
最差的就是长枪手,这也是明军人数最多的兵种,有的有甲有的无甲,头盔也是随缘,能有一件打着补丁的鸳鸯战袄就算是不错的了。
一千人马听起来不多,可真到了战场上,一千兵马分三路散开,看起来还是颇为壮观的。尤其是左斌将所有的火器都集中在中路,中路炮声一响,明军喊杀冲锋,阵势颇为骇人。
安南军阵势傻眼了,明军为何一瞬间变得如此勇猛。
“炮口抬高!铁弹装填!放!”轰的一声,一门轻型佛郎机发出一声怒吼,一颗一斤的实心弹从炮膛中飞射而出,一头扎进了还未排列整齐的安南军阵中。
一片骨断筋折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安南军士兵甚至来不及惨叫,虽然一斤的炮弹并不大,但是哪怕是擦到人体的任何部位都会带飞好大一块血肉,加上安南军人员密集,炮弹直接打出了一条血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