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风堂里一阵混乱。
陈氏被送进一间厢房里,陈大夫诊治后,拧眉道:“邹姨娘胎象不稳,现在才一个多月,最好静卧休养,不宜受刺激。”
凌雅仙兄妹俩进了屋,凌老夫人、凌晁,温氏母女和陈氏留在院子里。
凌晁不敢看温氏,他对凌老夫人道:“娘,要不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了……”
凌老夫人杵着拐杖,她让人先把那丫鬟给拖下去,这才看向温氏:“老二媳妇,你说呢。”
温氏眉眼恭顺。
“娘,证据确凿,邹莹与凌雅仙一事不容抵赖,差点谋害郡主酿成大祸,两月后就是陛下寿辰,各地藩王都会进京贺寿,若是燕王得知了此事……邹姨娘届时还留在府里,恐怕难免会迁怒。”
两个月的时间,邹莹的孩子才三四个月。
温氏说完,凌晁夫人的脸色越发沉了。
凌晁也拧紧眉头,心知温氏说得有理。
凌薏心里给娘亲点了个赞。
凌老夫人的软肋就是凌家的名声和前途。
温氏似是极为为难,她抿唇道:“邹姨娘还未过纳妾礼,到底是两个孩子的生母,凌致言如今科考在即,身份虽是庶子,但总好过别的出身,不如在纳妾礼之后,再将她送去庄子里,这几日也等她身子恢复调养。”
若说明日送走邹姨娘,凌晁定不会答应,温氏不过选了个折中的日子。
凌老夫人叹了声气。
“如你所言。”
凌薏冷眼看着陈大夫去煎药的背影,静思不言。
免得再染一身腥,温氏带着凌薏离开。
邹莹谋害她的女儿在前,老夫人如果还好意思让温月派人来照顾……温月可真就要撕破脸了。
凌晁从院子里冲出来,叫住温氏二人。
“我……我送你们回去……”
凌家人皮相生的好,凌晁现至中年,外貌依旧儒雅,身上没有同龄官员的岁月痕迹和酒气财色。
温氏面容冷淡:“不必。”
“我方才也是急了……”凌晁见温月别过脸,眼神不耐,心下伤心,他侧眼看向凌薏:“薏儿,爹爹方才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妹妹脸受伤严重,才口不择言——”
凌薏还忙着去给哥哥念书,她蹙眉:“凌大人如无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还有事呢。”
闻声,温月不免心疼。
女儿已经不愿认凌晁这个爹了。
这段时间磨灭了薏儿的单纯与对父亲的尊崇爱意,一切都怪这对狗男女,她的薏儿该长大,但不应该是这种方式。
凌晁身形一晃,从龙华寺回来后,女儿脸上再也没有对他的孺慕之情……
他是看着薏儿从小长大的,薏儿从前最听他的话了。
凌薏语气冷淡:“凌大人,告辞。”
凌晁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氏母女离去。
凌薏去给凌舟胥念完书后,回了藤英苑。
小满在她身后道:“小姐,奴婢方才出府去打听了,现在邹莹和凌雅仙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画舫上本就有不少人,加上还靠近玉华楼,凌致言即使有心封锁消息,也难保真相传出去。
凌晁养外室一事曝光,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若非凌雅仙自己心生歹意,她也不会落水被乞丐救了。
“现在大家都在猜凌雅仙接下来的夫君是谁?”
凌薏笑了下,她脱下斗篷,进门就摘了头上珠钗,滚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