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闻枢既是铁了心要罚他,他又能反驳什么?
“我没有异议。”陆祁底下脑袋。
临走前,陆祁深深看了陆婵玑一眼。
今日,陆婵玑答应与他比试一番,这个承诺,他日后再来找她兑现。
他赢不了陆闻枢,有生之年,却一定要赢陆婵玑一次。
承剑门弟子,不能败给一个凡人,哪怕是得到他们少门主真传的凡人。
陆闻枢稍稍移步,将陆祁往后看过来的视线全部挡住。
待陆祁一走,他看向站在身旁的陆婵玑,刚想说话,陆婵玑却又是三连问:“论剑大会最后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她语气焦急,眉眼间也俱是关切神色。
陆闻枢目光寸寸软和下来:“阿婵,你有没有听到,论剑大会,我赢了。”
“这不要紧。”一场比试的输赢在陆婵玑根本不是大事,赢了固然很好,可若是不赢,回来再练便是,要紧的是……
“为何没有及时联络我?”陆婵玑问。
她没有灵气,用不了传音石,只能拿着,被动地等着它亮起来、响起来。
就如同檐下的那颗铃铛,只有陆婵玑等着它响起的份儿。
陆闻枢若是不来,若是不用传音石找她说话,她就找不到他。
她心急得像是饿极了的小猫,陆闻枢一不说话,她就有的是话想要说想要问,陆闻枢只好一一答道:“没有坏事发生、没有受伤、也没有人找我麻烦。之所以没有及时联络你,是我想当着你的面,亲口将自己拿下论剑大会魁首的好消息告诉你。”
“三日。”陆闻枢摸了摸陆婵玑的脑袋,“只花了三日,我就从蓬莱回来了,这难道还不够及时吗?”
“可你让我足足担心了三日。”陆婵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忍不住嘟嘟囔囔。
但既然陆闻枢没事,那他拔得论剑大会头筹的事,可就是天大的喜讯。陆婵玑问:“那你有没有把比较精彩的比试,用传影石录下来?有没有比微生溟更厉害的剑修参加比赛?有没有比‘灭’更厉害的杀招出来?”
陆闻枢摇了摇头,道:“传影石十日之后便到,但你既然已经破了微生溟的杀招,恐怕那些雕虫小技对你来说实在无聊。”
陆婵玑抿了抿唇,心里早有预料。
也许,比起钻研着要怎么破别人的招数,是时候,创造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了。
正想着,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动作忽然放缓很多。
陆闻枢道:“阿婵,你告诉我,为何要与陆祁练剑?我曾以为,阿婵只会与我一人练剑。”
陆婵玑一顿,她本不觉得自己答应与陆祁切磋有任何的错,可陆闻枢这样一问,她却陡然有种心虚感。
即便,陆闻枢款语温言,语气中并无指责。
陆婵玑垂了垂眼,支吾道:“他来找我切磋……我见他态度诚恳……就……”
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感觉自己像在被审问。
陆闻枢下一句话却让她松了口气:“我没怪你,阿婵。”
只是他话音一转,声色淡漠许多:“只是你从小住在青峰上,鲜少与外面的人打交道,不知人心险恶。我在蓬莱论剑,知他不见,便一心怕着他来刁难你。你难道忘了,他在铸剑谷里是怎么对你的?”
“他刁难不了我的。”陆婵玑哼了一声,“哪怕我再小三岁,他也刁难不了我。”
“刁难不了你吗?”陆闻枢循循善诱,“单纯剑招,自然刁难不了你,可若是他用上灵力呢?”
陆婵玑脸白了白。
只要陆祁用上灵气,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她也毫无抵抗之力。
凡人之力,与修士的灵气相比,本就是云与泥。
“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见陆婵玑将他的话听进去,陆闻枢声色渐缓,“若是我在外时你保护不好自己,我想赶回来都来不及,你要我怎么办?”
陆闻枢呢喃:“阿婵,答应我,不要再见陆祁,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就不要去见别人。”
他语气只是请求,并无强迫威胁,陆婵玑心头却莫名酸涩,她点点头:“我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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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陆祁被罚去铸剑谷受罚之后,便没有再来找过陆婵玑。在陆婵玑的星墟命盘上,属于陆祁的那颗星星比之之前,日渐暗淡。
见此,陆闻枢安下心来。
只要想办法让两人不再产生交际,等时日一久,那么往日所见所历种种,都会化为尘埃。
纠葛自然也就没有了。
犹是如此,陆闻枢依旧不放心。
他来聆春阁的次数变多,待的时间也变长。论剑大会后,无数修士或欲来找他切磋,或想一览其真容,皆被他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