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蜀军大营。
主簿兼军师中郎将荀攸在送别刘璋北上前往黄白城之后,他返身回到了中军大帐。
如今他的明公刘璋引兵前往黄白城,欲亲自指挥诛杀李傕、郭汜二贼的事宜,军中无主的当下,蜀军大营的一应事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了。
身为主簿、兼着大营的留守,荀攸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无论是军情往来通传、或是军中粮草辎重的调配,均需要他来做应对、做决断,不使主帅离去的当下、军中出了什么乱子。
说起来,荀攸向来是以智谋为长,可近来和当下,他所发挥的作用更多的是抚安内外,而不是忠正密谋这一块,毕竟如今刘璋以下,没有一个如他这般有资历、能任事,可胜任抚安内外之任的人物。
所以荀攸这一向都是在处理军中细务,而今刘璋引军北上前往黄白城,大营的坐镇管控一职,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荀攸的身上,他身上的担子也就更重了。
毕竟无论是军中的大事或小事,皆需荀攸来料理。
参军郑度,作为留守蜀军大营的一员,此刻他携带着一封文书赶了过来,在他走到中军大帐门口的时候,侍立在中军大帐两侧的护卫,惯常的掀开了中军大帐的帘帐,方便郑度踏入帐内。
“荀主簿,陈仓急件。”郑度三步并做两步,向着荀攸递上了他携带的书信。
当郑度将书信递到荀攸的案几上后,他倒退了两步,等着荀攸拆开书信阅览其中的消息,而后为荀攸参详一二。
荀攸熟稔扯开文书袋的封口,从文书袋中拿出了一张绢布,而后摊开绢布,仔细的端详起了绢布上的内容,不多时,在阅览完绢布上的内容后,他将绢布折叠收置回了文书袋中。
“陈仓那里是有什么动静吗?”见荀攸观阅完了绢布的内容,参军郑度关切的问询上了一句。
荀攸淡然的笑着,他摇了摇头道:“陈仓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变故,这封急件上所载的信息,是关于凉州的事情。”
“凉州?”郑度斟酌了一二刻后他,他追问道:“莫不是韩遂、马腾闹出了什么大的动静?”
“然也。”荀攸点了点头,他详细的阐述道:“据吴中郎将派遣到凉州的间细所探查到的消息,凉州之地,先是马腾趁隙袭取了韩遂所驻军的金城,一时间马腾之气焰不可制约,然而韩遂非是易处之辈……”
荀攸顿了顿,续而说道:“韩遂久在凉州,深得豪族、羌胡之心,故而韩遂虽是骤然遇袭,势力有所衰减,可韩遂不久就募集聚拢了一支联军,趁着马腾在金城欢乐的时候,引军杀害了马腾留置在天水郡的妻小。”
“如今马腾听到了妻小被害的消息,自金城急速向着天水郡返回,料来当下天水郡,一场大战不可免也。”
“哦,这倒是一件好事。”郑度面露微笑,他笑的很是洋洋洒洒。
“马腾袭肃了韩遂的金城,韩遂杀害了马腾的妻小,如此这般下来,两家的仇怨深矣,凉州的这两位骁桀,想必是绝无联手的可能了,现下对我们就没有什么危害了。”
一顿分析后,郑度轻松快意的展望了一句:“说不得,韩遂和马腾两虎相争,一起殒落了去,明公后面引兵荡平凉州也就轻松快意了。”
“嗯!”郑度琢磨了一下,他侃侃言道:“眼下韩遂、马腾相争于天水,两军纠斗之际,或许,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若是能派兵前往,趁着两家军疲不振,纠斗未分,一举枭除韩遂、马腾……韩遂、马腾,凉州双雄也,韩遂、马腾一除,凉州自然望风归服。”
荀攸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面色也略微有些开怀:“两虎相争,就算没有一起陨落,但也必有一伤,凉州的力量不得并力,反倒是自相内耗,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不过当今之急务,还在于诛除窜逃的李傕、郭汜二贼,凉州之事,且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荀攸将事情分出轻重缓急,打算先专注眼前的事情,也即是诛除窜逃的李傕、郭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