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曹所言甚是,这刘璋小儿净是拿一些大言来唬我们,只怕是想吓的我们将丈夫都征调到阳平关据守,废弃了春耕,造成我们来年粮草短缺。”张鲁顺着阎圃的思路开展了一下,大概猜测了一波刘璋的险恶用心。
阎圃恭恭敬敬的赞同道:“正是这个道理,兵法,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刘璋为人狡黠,不下其父,定然是有什么阴招都会往我们汉中招呼……但话虽如此,阳平关重地,是汉中的性命所悬,不可不慎之,师君可以发文书两封,一封与新阳平关守将李休,一封与师君的弟弟,让他二人小心戒备,不使成都有可趁之机。”
“这个自然。”关于阎圃的建议,张鲁应了下来,同时他不由感慨了一声:“向来我是没有窥伺巴蜀的想法了,只不过想着代成都镇守汉中,为一方诸侯罢了,可这刘璋小儿对我不依不饶,几次三番同我交锋,想夺取汉中,着实可恶的紧……到时候两军交战、兵锋一起,不知有多少百姓流血哀嚎。”
面对张鲁抛心置腹的话,阎圃面色平静的站于原地,他等上了片刻才附和了一声:“师君有此仁心,他人却未曾有的。”
紧接着阎圃通报起了另一项事情:“师君,近来汉中各县皆有成都的细作张贴告示,捏造师君的过错,并蛊惑汉中的豪族,让他们等日后成都大军到时起兵作乱,更是言明只要不依附师君,并据守城池的,便是有大功的。”
“刘璋小儿。”张鲁咬牙切齿,对于刘璋这等煽动民夷的行径,表示了愤慨。他知道,现下的形势是刘璋强,他这方比较弱,说不得就有许多墙头草两边倒,做出联络成都的勾当。
“以功曹之见,应当如何料理此事。”
阎圃抚了一把胡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件事情是有些麻烦的,以前张鲁崇信鬼道,汉中多有世家是看不惯的,只是张鲁势大,容不得他们不低头,现在刘璋方面挑头的话,汉中世家有了选择,多少会有些不安分的世家会做出叛逆的事情来。
“师君,我已派人传令各县,四处收缴这些告示,但这些告示的内容多多少少是传了出去的,很多人是知情的……如今的话,一来对于崇信天师道的世家,要给他们足够的信任,不要做出惊扰他们的事情,二来对于不顺服的世家,可以用传道为借口,将他们迁居到南郑居住,不使他们在地方上有行风作乱的机会。不知如此处置,师君以为如何。”
“只能如此了。”张鲁点了点头,现下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汉中大多数世家研习的是经学,对天师道是嗤之以鼻,但他又不能大刀一举,将这些不信奉天师道的世家给剿灭掉,那就只能监管起来了。
“功曹,城头风大,你且先下去吧,可先写好递往阳平关的书信,我后面看一看,没什么问题就发过去。”张鲁发出一声关怀的话。
“诺,师君也需顾怜自家的身体,城头不宜久立。”阎圃回报了一声关怀,而后拱手告辞了。
等阎圃下了城楼,张鲁继续观赏起了汉中大地,这时候的日头已经是升至接近中天的位置了,四下雾气散尽,远眺的视线没有了遮拦,山川美景尽入了他眼帘。
张鲁脑中的记忆开始回溯,刘焉入蜀后,依靠着母亲卢氏的美貌,他取得了刘焉的信任,出任了督义司马一职,而后初平二年被刘焉派遣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张修杀了苏固后,他又杀张修,夺了张修的部曲,独自坐镇在了汉中,成为了一方诸侯。